导读:娱乐圈近日爆雷不断。因为女友风波,霍尊与母亲甜腻到辣眼的婚纱照被网友翻出,原来霍尊早就承认自己“恋母”。无论明星还是屌丝,水蛭型父母让孩子爱无能、纵欲甚至自杀。8月18日,上海14岁女孩在遗书中说,“每次往死里逼?我要怎样你们才满意?若有来生,不要再见”。
《境界》独立出品
文/鹿鸣
播音/思谦
吴亦凡的瓜还没吃完,知名星二代、《中国好歌曲》冠军霍尊的瓜就来了。
先是女友舞蹈演员陈露在网上从秀恩爱的甜宠画风突变为控诉体,然后霍尊一方8月14日声明告别演艺圈,称自己的母亲因为这场网络舆论风波已经抑郁住院。部分网友的注意力于是被吸引到明星的母子关系上,扒出霍尊与母亲的甜蜜婚纱照,娘俩举止亲密,好像情侣。很多人看了之后纷纷留言表示辣眼睛,难以接受。
遇到女友时,爱已被母亲吸干
单单照片,感慨的空间也不大。但网友迅速在曝光的聊天记录中,看到“妈妈”两个字好像江湖高手,无所不在埋伏在霍尊与陈露这对小情侣的日常对话中。谈婚论嫁时,小情侣开始规划宝宝的名字,但小名一定得是妈妈喜欢的“糖糖”;霍尊表示,如果陈露与妈妈思想不一致,一定是错误的,希望女友多多聆听未来婆婆的规劝;已经开始准备婚房的两个人,却因为妈妈想要买一套京郊别墅而使结婚计划搁浅……
有人顺藤摸到了更多瓜。在《中国好歌曲》上,霍尊谈到妈妈为了照顾他放弃了自己的音乐梦,“音乐一直以来是我妈妈的梦想,按照我妈妈的话来说,她希望我能延续她的梦想。”导师问道:“你站在这个舞台是为了你妈妈吗?”霍尊回答:“80%。”妈妈也毫不犹豫地表白,爱儿子胜过爱自己。
在另一档综艺节目中,霍尊毫不避讳地承认自己恋母,“因为对我来说,家里只有她。她出去到哪儿我都得跟着,我妈有时候打麻将,我就像小狗一样蜷缩在她脚边睡觉。”霍尊直言,妈妈好像他的氧气一样。妈妈也很自豪地说,自己离开十分钟,霍尊“宝宝”肯定就会找妈妈。看上去,霍尊的人生似乎已经被妈妈在爱的名义下成功寄生了。
这对母子的互动非常类似许多亲子问题专家口中对“水蛭型父母”的描绘。所谓水蛭型父母,虽然不是一个学术词汇,却形象地刻画出一种像水蛭一样附着、寄生在孩子身上的父母,尽管他们的口头禅可能是“我牺牲一切,辛苦将你养育成人”,但真实的表现却是要榨干孩子的生命,在孩子身上满足自己生活的意义,满足自己对爱和亲密关系的渴望,满足自己对自我价值的追求。为此,他们需要通过暴力或苦情的付出来牢牢地掌控孩子。
在霍尊的例子中,那套母子婚纱照片,或许更像是一个象征,母亲将儿子当成了替代伴侣。在完全错位的母子关系中,儿子的情感能量已经被母亲吸食榨干。对此最敏感的应该就是儿子的女友——另一个需要他爱的女人。或许这才是导致陈露控诉霍尊“爱无能”的重要原因吧。
不付任何代价就可以被爱的垃圾
绝对不只是明星,才会落入这种状况。一位弟兄和笔者谈及自己的成长经历,虽然他没有参加过《中国好歌曲》,但小时候因为常听爸爸妈妈在家里听歌,就耳濡目染也能哼几句成人歌曲。“他们听见了,就经常让我在大人面前表演。每次大人们的吃饭聚会,饭菜还没上来,爸妈就喊着我的名字,让我给大家唱歌助兴。他们觉得很有面子,但我那时根本不知道吃饭和表演有什么关系。我很害怕,不想唱,父母就逼我,‘唱个歌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一首歌吗?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他们越是这么说,我就越害怕。于是过年过节成了我最害怕的。每次吃饭前,他们一叫我唱歌我就肚子疼、上厕所。不是装的,是真的肚子抽筋。”
牺牲孩子自尊,为自己增光添彩,这是水蛭型父母的1.0版。如果遇到水蛭型父母2.0版,则很可能造成悲剧。
8月18日,网传一封上海南汇初二女孩的遗书。在这封长达三页的遗书中,女孩表达了自己对家庭关系的绝望,“若有来生,我们不要再见了。”“你们爱的不是我,是冲进班级前十的我”。在女孩看来,自己生活的目的是成为父母在朋友面前攀比的工具,一旦她无法满足父母的需要,“在人后,我承受了你们口中最肮脏的辱骂”。从遗书来看,父母显然曾对女孩有过家庭暴力,贬低她活着的价值。最终,绝望的她意识到父母“不知道自己错了,过去不知道,现在不知道,未来更不知道”,于是她通过自杀逃离绝望。
时间再往前,今年一月,杭州洛洛落水死亡事件也曾引发舆论关注。早在2020年8月到10月,洛洛两次自杀未遂。据好友说,她自杀的原因90%是来自家庭。1996年出生的洛洛二十岁那年来到杭州一家互联网公司任职,她赚的大部分钱都被父母以各种名义要走,就连自己用的手机都是母亲退下来不用的。洛洛死后,父母似乎并没有太多闲暇为失去女儿而痛心,就与公司和保险公司在赔偿金额上纠缠起来,原因令人唏嘘:需要给儿子买房付首付。网络扒出洛洛生前的微博,发现她曾经拼命想要摆脱家庭控制。在和父母的聊天记录里,妈妈说:“我们都是最爱你的人。”洛洛回答:“最爱我?所以每次我回到家都要这样把我往死里逼?我到底要怎么样你们才能满意?”
洛洛羡慕可以自由地爱与被爱的情感状态,但在一对声称“最爱”自己的父母那里,她承认自己“爱无能”——“在爱里长大的孩子格外吸引人去爱,蓬勃朝气的情感状态很难让人不去喜欢,他们在爱里自由自在,也能在被爱之中如鱼得水地去爱别人。很可惜,我不是。”
“割过腕了,也吞过药了,折磨过自己,也折磨过身边的人了,既然如此,好死不如赖活着吧。”虽然欺骗自己说,没有人爱也没关系,但洛洛内心还是渴望一种真正的爱,“我一直想当那种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可以被爱的垃圾。”
隐形的“亲子角色倒置”
亚马逊丛林有一种名为“线虫草”的真菌,当它落在蚂蚁身上,可以将蚂蚁变为行走的僵尸,让蚂蚁在森林里寻找适合真菌繁衍的地方,最后从蚂蚁身体里长出,生产更多孢子去抢夺更多蚂蚁。看上去生龙活虎的蚂蚁,只是被真菌控制的躯壳。
无论是和声细语还是简单粗暴,水蛭型父母有一个共同特点,把自己的灵魂和欲望寄生在孩子的生命中。在水蛭型父母那里,孩子生活的意义被抽空,一方面无法摆脱对母亲的情感依赖,另一方面可能也有体验真实生活的渴望。于是我们发现,吴亦凡、罗志祥一批类似背景长大的男孩,最终通过纵欲、滥交,征服异性,潜意识里报复吸食他们生命活力的女性,给自己一个活着的证据。
日本心理学家加藤谛三用“亲子角色倒置”来定义这种扭曲的关系。一群“长不大的父母”,让孩子承担起满足自己需求的职责。加藤认为,从根源上看,长不大的父母是由于父母幼儿时期的基本需求没有得到满足。如果父母儿时没有得到足够的肯定,长大以后他们就有可能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寻找补偿性满足。“他们企图借助孩子的成功让世人对他们刮目相看,或者把孩子当作日常负面情绪的宣泄口。父母利用经济、肉体和心理上尚无法自立的孩子来疗愈自己过往的创伤,使孩子成为自己的‘布偶’。”
在颠倒的亲子关系中,从社会层面上看,他们是正常的,但父母和孩子都失去了自我,处于被分裂的状态。而这种关系的危险在于“隐形”,毕竟与孩子拍婚纱照的妈妈只是少数,像洛洛父母一样将女儿逼入死胡同的也不常见,但长不大的父母却可能蛰伏在每个家庭。他们的特点首先是过度宠爱孩子,不过“宠爱”的目的是为了“压榨”。父母‘明明是在剥夺孩子,却以为自己为孩子奉献了所有’的错觉越强烈,他们在现实中压榨孩子的行为就越严重。
其次是隐形虐待,“即便被父母无休无止地虐待、压榨,孩子还是要相信父母是‘好爸爸’,‘好妈妈’。……他们之所以没有意识到事情的真相,是因为害怕父母认为自己是个坏孩子。”
第三个特点是“堆积在心中的不甘”。他们好以孩子的恩人自居,强调自己为孩子付出的辛苦,但这只是宽慰感受不到自我价值而痛苦的自我。如此一来,孩子的反应只能是感激涕零。一旦得不到孩子的言听计从,父母便会勃然大怒。由于父母的自我价值出现问题,又没有能力成功解决自己的问题,最后便将孩子牵扯进来,让孩子解决自己内心价值感的失落、被爱的渴望等等一揽子问题。
有的父母即便外在条件如世外桃源般美好,但因为里面的伤口导致他们无法享受自己的人生。他们自我憎恨,却认为原因出在孩子身上,时常以孩子作为发泄口。
在亲子关系颠倒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孩子,由于从来没有被按照自己的本相接纳过,真实的自己完全被否定,因此即使长大成人,他们心里依旧盘旋着基本的焦虑,对自己和身边的世界缺乏安全感;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家人和真正的亲子关系,“生活中只有自己,没有他人。”
长期作为父母的情感傀儡,他们无法以真实的自己生活,“他们的情感自然而然就枯竭了。患上‘情感失认症’,无法把握、表达情感,缺乏对情感的认知能力。”一方面,被水蛭型父母养大的孩子很可能会努力变成全方位符合父母期望的人,任由父母摆布自己,痛苦却无力反抗,因此陷入对自己的全面否定;另一方面也可能变成一个渴望全面肯定自我的人,这并不是真正的自信,而是藉由自卑而生的自信,那种深刻的自我否定会乔装成“完美主义、神经症式的野心和复仇心理显露在人前。”加藤的研究直指问题的核心。
由于自己的愿望和意见在成长过程中被压制,这种理应从父母那里得到满足的愿望,成人以后会如同影子一样追随着他们。很多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男孩需要异性无止境地赞赏自己。吴亦凡、霍尊等人对自己性能力的吹嘘或许根源在此。
爱的源头才能带来医治
“解决途径只有一个,就是离开对方。”加藤说,“这需要孩子们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只要孩子们找到喜欢的人,就能离开父母”。加藤的方法应当不止适用于孩子,同样适用于父母,也就是说,父母也只有一条途径,就是离开孩子。并不是说父母要遗弃自己年幼仍需抚养的孩子,而是在心理层面上找到自己不依赖孩子而存在的理由,不要将自己未得满足的价值感与孩子捆绑,而是寻找自我价值的牢固根基。
圣经中谈到婚姻的要义时,第一句话就是“人要离开父母,与妻子连合,二人成为一体。”这不仅是在物理层面上搬离父母的家,更是将父母寄生在孩子里面的自我认同连根拔出的努力。一位六十五岁的妻子说,每当八十岁的母亲来到自己家,她都非常紧张,担心家里是否整洁,担心自己对孩子的关怀达不到母亲的要求,担心自己的饭菜令母亲不满意。“每次被她训斥完一顿后,我都恨自己,怎么65岁了还那么怕八十多岁的老妈”。一日是孩子,终身是孩子,即使已经六十多,女儿仍需要锻炼摆脱从母亲那里获得认可的心理期待。
我们将在自我价值深处寄生的父母拔出之后,向配偶委身,与配偶连合,会使我们无根的自我暂时有了着落。但事实上,加藤的建议在生活里仍然有许多失败的例子。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并不见得就能真正找回自己活着的价值,很多妈宝男成了挂在妻子身上的巨婴。因此圣经不止讲“离开父母,与妻子连合”,夫妻成为一体有一个共同的前提,即两人都清楚知道自己是上帝所造的。两个人需要一同回归上帝,神是爱的源头,是自我价值坚实的扎根之处。
耶稣讲过一个比喻更加直接地表明了这一点:当寄生在人身上的势力离开我们之后,如果我们没有将更高的良善的力量、没有将爱迎接进来,寄生者就会卷土重来,无法根除。换句话说,如果我们来自从小受父母掌控的家庭,深受水蛭型父母之苦,感受不到生活的意义,我们以为离开父母、组建自己的小家庭就是万全之策,但离开父母并不自然产生自我价值和生活的意义,除非我们认识那位造我们、爱我们的主。
其实,洛洛生前那句“我一直想当那种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可以被爱的垃圾”,可以被视为呼唤无条件的爱与接纳的求救之声。她短暂的一生作为一件有价值的工具为父母而活,但她渴望一种爱,一种不需要证明自己价值的爱。从那种被利用的价值中,她没有体验到自己真实的价值,她隐隐约约觉得,只有在当她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时还愿意爱她的人那里,才能找到自己的价值,那样的爱才是真爱。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在圣经里记载下来的爱的真谛面前,无论你是孩子,还是身为父母,无论你成长自怎样的家庭背景,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在过往遇到人当中没有经历这样的爱。我们从心底愿意拥有这样的爱,愿意在这样的爱中被充满被医治,找到自我的价值和生命的意义。
(片尾曲:以斯拉《惟有主爱充满在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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