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界》独立出品【节日特稿】
我像一棵枯干的树开了花
文|随小香
“你大学里既没参加什么社团,又没斩获各种证书,甚至连朋友都没耍到(没有谈恋爱),你大学四年究竟怎么过的?!”实习期间,两个带领老师如此痛心疾首地问过我不止一遍。我很惭愧,只能害羞地笑着。
我认真审视大学生活,确实毫无成果,但可以长成现在的样子,很感恩,很满足,就好比那一棵原本枯干的树,而今却也能开出满树鲜花。
小学时我便是一个所谓的基督徒,全家都信仰基督教。我会像背书一样程序化地祷告,通晓很多“真理”,但只是一种习惯。
上大学后我成绩超差,一边逼迫自己努力学习,一边沉迷看电视和刷微博,压力超大,糟糕透顶。我开始呼求我爸爸妈妈的神,祂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吗?我试着祈求祂:“我不行啦,我厌倦啦,我想要祢带我脱离这样的状态。”
在一系列“巧合”和学姐们帮助下,我又愿意且真的回归教会,我终于有能力下定决心不再过以前的日子,感觉每天都在遇见一个更好的自己。
其实一直以来我不喜欢自己,讨厌自己,甚至怨恨自己。从小就把自己定义为家庭的累赘,大姐夫的入赘更让我感觉寄人篱下。随年龄增长,我愈发抑郁敏感,常常不自主地自卑、自怜、自怨、自恨,就像太宰治的《人间失格》所述“生而为人,真的很对不起。”
我能意识到这样的感觉是病态的,这样的人格有缺陷。我想要改变,想要尝试不同的方法治愈,高中时我试着看一些心理学书籍和电影,我努力地“傻叉逗逼”、“活泼开朗”。然而在某些特定的环境,我还是不行。别人一个无意的眼神,随口的玩笑,我的心情马上跌入山谷,像陷入沼泽无法挣脱。
大二期间,我在教会和小组学习《丰盛的生命》一书,籍着在小组里提问、倾诉、分享和释放,我竟在浑然不自知中渐渐开始接纳之旅——某天我们在很激烈地争论一个问题,这时June突然反问我,“你讨厌你自己吗?”“我就是我,我很特别。”因神的灵住在我里面,更新我,释放我,才让我接纳了自己,要是以前我绝对会不假思索地说“我很讨厌自己”。
我已10年没跟大姐说过一句话了,因某些原因,我很讨厌大姐,甚至讨厌这世界。我浑身散发着仇恨和怨念。我常常自己一人在某个角落哭很久,哭到不能动弹,要妈妈把我的手指一个个掰开才行。我曾认为,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可能会原谅我大姐,绝对不会的。
大二期间,因着信仰,我开始意识到,我们都是罪人,若不是神的爱,我也还活在罪恶中。既是领受的,我又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的高点去恨大姐,何况,《圣经》说恨一个人,就是在杀人,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罪?
因神的爱,我愿意原谅我的大姐。可已恨了那么久,怎么做到?我很痛苦,我向神呼求:“主啊,我真的愿意原谅我的大姐,愿意以一颗爱人的心来爱她,可我真的完全做不到,求祢帮助我。”
那段时间我看到一篇文章,说是要治愈自己,先要找到问题根源。所以我经常会一遍又一遍回忆过去。我偶然发现,大姐并不是什么罪魁祸首,事情太过复杂。
想到这些年我竟将所有罪过全归咎于大姐,太过武断和有失公允,在图书馆复习的我,痛哭流泪,羞愧难当。我开始有些原谅我的大姐,但心里还是有所芥蒂。暑假回家,当我鼓足勇气跨进那曾怨恨的门时,我能明显感觉大姐的态度在变好。当我们改变时,祂就已行在我们前面了,我们的“仇敌”也在改变。
也正是在暑假,我有机会带侄女、侄儿玩一周,把家里囤积的书籍整理了一遍。偶然发现高中时二姐写给我的信,正好关于大姐:大姐怎么一步步变成那个大家都敌对的“疯狂”的人,她在家是如何孤立无援,青春期辍学的大姐是如何度过的……那是我第一次对大姐有所了解。
我真的很惭愧,明明大姐也是受害者,明明我们都有责任,而我们却连一颗愿意了解她的心都不曾有过,甚至一个个远离她。于是,越被孤立就越恨,越恨就越被孤立,犹如坠入沼泽,以至疯狂。那一刻,我深深心疼大姐,并完全原谅了她,然后便主动挽回那个属于姐妹间的亲密关系。
大一时我谈过男朋友,但我渐渐发现自己并不是出自爱对方的心,我很惭愧,也很难受,很快分手了。因为“病”了这么多年,我已完全丧失了对亲密关系的信任和爱人的能力,除了自己,我没有办法爱任何人。对男朋友,我真的很抱歉。
在教会和小组里,我学习了爱的五种语言,尝试着去接受弟兄姐妹的爱,也学着去爱和表达爱。虽然一直不能体会,却也觉得自己渐渐在成长,也在慢慢积累这种能力。
放假后,我去了昭通支教,尝试去关爱那里的小孩;在家里,我尝试去关心我的侄女、侄儿;我第一次自愿为家里所有人代祷;在二姐做手术后,我第一次主动提出面对面为她祷告;去一个中学实习,我的目标就是有爱、真诚。
所以对我来说,虽然大学并没参加什么社团,也没斩获各种证书,甚至连朋友都没耍到,还挂了科,大学生活看起来“毫无成果”。但我知道,“虽然无花果树不发旺,葡萄树不结果,橄榄树也不效力,田地不出粮食,圈中绝了羊,棚内也没有牛,然而我要因耶和华欢欣,因救我的神喜乐。”
拔出抑郁症的毒根
文|玫瑰
从小,我是被娇宠的女孩,记得家中不是很富裕,但却想要的样样不缺,我想要什么,向家里要,通常会很顺利得到,因为我是家中唯一的女儿,我把这样的身份当成一个索取的原因,不管家中怎么样,只要想要,就一定要得到,我是这样长大的。
但世事经常不如人事,家中被亲人借贷,负了债,一向理性又聪明的父亲开始酗酒,为了这件事,非常悲伤,也得了抑郁症,我亲眼看见父亲喝得烂醉如泥,但隔天又要起来工作,那种年轻时的冲击可想而知。
除了这些事,我的高考并不顺利,我是如此的叛逆,当领到好成绩,却得不到赞美和注目,我转向了不认真念书,母亲成天念着我,我没有改变的想法,因为,做什么都没有用,我无法改变我自己,我像渴望太阳的小鸟,不自量力地飞往太阳,却直直地堕落。
没有人告诉我,我怎么了,我开始把自己隐藏出来,因为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成功,我是个失败者,对不起我父母亲的爱,我开始对自己生气,想象各种自杀的方法,却经常在执行前被阻止,经年累月,我好累,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觉得自己一定有不对劲的地方,可是我不愿意和别人在一起,自顾行自己的路,我恨我自己不完美,除了成功以外,活着没有目的,但成功又是那么遥不可及。
在活得像僵尸一样的十几年后,我信了耶稣,我想,不论什么神都可以,只要祂可以救我,那个悲惨、渺小、没有人注意和了解的我。耶稣来了,在我28岁时,我记得我站在主日的受洗会堂,没有人认识我,甚至得不到恭喜的一束花,我就受洗,在那个教会中,我仍然想着要独善其身,只是,耶稣经常不那样对待我,我后来才知道,原来神迹会发生在人的身上,因为信了耶稣,你会改变。
我很感谢耶稣的一件事,祂为了我的罪上十字架,同时,我不再为那些失去的一切痛恨自己,在漫长的医治之路中,我们走了整整七年,释放了所有的情绪,耶稣很怜悯我,祂来找我,然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和父亲一样,都得了抑郁症,当我抑郁时,我会发作,像个僵尸一样,走没有感觉,吃也没有感觉,不会笑,不会哭,甚至可以一天不说一句话,默默地待在房间里,就像是不存在的人一样。
祂重新藉环境和教会的人调整我,我才知道,祂真的听祷告,祂是一位喜欢我们,了解我们的神,我在神深深的触摸之下,发觉了抑郁症的根源是:骄傲和缺乏爱,同时也得到了解决的经句:“要常常喜乐,不住地祷告,凡事谢恩。”我和一位同是基督教的医生交谈,他很惊讶地对我说,神在你身上治好了抑郁症,这在目前的医学下,其实是很难的。我才知道,信了耶稣,好像重生一样,不是靠自己的力量,而是依靠神面对一切,才是最终的良药。
我不再孤单,有事情,祷告面对,再次站立在大地上,我知道不是依靠我自己,但是我学会感恩,特别感谢教会的弟兄姐妹,在任何时候,都听神的旨意来陪伴我,我也期望我自己也可以为仍然处在抑郁症中的姐妹们祷告,祈祷医治降在她们的身上,我也建议许多身在抑郁症中的人们,这个病症会下降集中力和注意力,大脑神经会不稳定运行,是需要用药的,但要小心医院的治疗方针,绝不可接受高价的手术或疗程,因为它们可能没有果效,抑郁症的药是非常便宜的,不需要大额的费用才能医治。而对于得抑郁症的亲人,必须要了解怎么对待他们,适度调整自己的心态,才不会被病人们所伤害。
我恢复了喜乐,我知道所谓的自由意味着什么,我也知道神的恩典和律法,我不再受情绪严重波动的影响,这些都意味着,神对我的爱,完全体现在我的身上,不论高山低谷,我可以唱着歌与祂同行,我知道祂一定会听,而且就在我生命终点的时候,我也渴望见到耶稣,那位我们一直相信的神,我要亲口谢谢祂,因为耶稣改变了我,我可以告诉别人,神是可以胜过抑郁症的,只要你不放弃追随祂,也愿意调整自己,学习用药物和面对真实的自己,我走了七年,今年特别感谢祂,因为,我们还有很多没有在人生上体验到的,我相信耶稣愿意和我一起走过喜怒哀乐,而且,我知道了我生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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