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赌神”到赌神:把人生所有筹码押在神身上

从“赌神”到赌神:把人生所有筹码押在神身上

导读:小学二年级开始赌博的魏连岳痴迷麻将,刻苦钻研,成为同学眼中的“赌神”。喝酒飙车混帮派的日子因信主而结束,这次他“赌”得更凶了,赌神的恩典够用,人生从此逆袭:他从ABC开始补习中学功课,9个月后考上大学,名校博士毕业后返回台湾,成为神学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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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 | 木小易

播音 | 张心 后期 | Jack

扫码奉献,同作主工

魏连岳(繁体:魏連嶽)的名字很有趣,有“鬼”有“地狱”,像戏剧里的人物。家人和同学从未想到,而今他会成为台湾卫理神学院的院长,果真他的生命故事里充满了翻转起伏的戏剧情节。

同学眼中的“赌神”

3岁时父母离异,魏连岳跟爸爸一起住,但实际上家里只有奶奶照顾他和两个哥哥。父亲忙于赚钱,对孩子很少管教。魏家三兄弟,大哥混黑道帮派,二哥辍学玩荡,老幺魏连岳国小二年级就开始打纸牌,沉迷在各种带有赌博性质的游戏里。到了四五年级,他和一帮同学越赌越大,“每天输赢二三十个铜板” 。

“没有人愿意这样混日子,但我找不到活着的目的和意义,只能浑浑噩噩过活。”在赌博过程中,赢的快感让他不断学习提升技巧,成为同伴眼中的“赌神”。借着赌博赢来的钱,魏连岳常带朋友出去玩乐,因此获得了“经济部长”的绰号。 

升国中时因为成绩很差,魏连岳被分进了自生自灭的“放牛班”。缺少管教的环境让他更加放肆,书包里索性连课本都不装,只有便当和色情书刊。当他在课堂上看色情书刊被老师抓到,老师竟然对他说:“怎么不借我两本看看!”

放任的氛围让同学们以偷来的东西评比谁更有“上进心”。初一时魏连岳只敢去商店偷点小东西,到了初二,他已经去拿收银机里的钱了。他回忆当时的情景:“有一台脚踏车放在那,我们看到没有锁就牵走,骑到另外的地方,也不见得是真正需要它,但就有这种顺手牵羊的心态。找刺激,也是好玩,总觉得人生要做点事情,比较有挑战。”

到了高中,随着大家手中的余钱变多,魏连岳带同学们玩起了麻将。“麻将外观美丽,声音清脆悦耳;复杂性很高,变化多端;最重要的是它有个特质:不能草草了了的结束。”在魏连岳眼中,“这是一种高阶的赌博,非常有吸引力”。

为了掌握麻将的原理,魏连岳继续发挥钻研精神。他可以两三天不睡觉打麻将,有时跟大人一起打,甚至买来“麻将经”“麻将专书”研读。白天上课时他趴在桌上补充睡眠,以便晚上“挑灯夜战”;即使眼睛看着老师,脑袋里也在思想如何提升牌技。

二哥看见后开始担心他,几乎见面就劝,可是没有人管得动。被父亲抛弃、一个人独居的母亲得知后,每天以泪洗面,却无可奈何。

为了让大家更方便切磋赌技,高二时,一位同学开放了自己家作为麻将基地。“他家房子非常特别,与旁边邻居隔开,而且家里只有奶奶,奶奶也喜欢打麻将,基本不管我们。”从那时开始,魏连岳他们每天放学就到同学家聚赌。

场地有了,有时却遇到三缺一,人手不够。于是魏连岳开始在学校里传扬麻将“福音”:“人生不要过得那么无聊,麻将很好玩,还可以赢钱。”他想法设法增招新牌友,一对一栽培他们成为“门徒”,训练他们在麻将桌上独当一面。慢慢跟随他的人越来越多,基本每天都有“小组聚会”。

只有两个目标,第一保命

17岁那年,一位同学介绍魏连岳来到一间职业赌场,“听到这个消息我非常喜出望外。这说明我高超的技术获得了肯定,可以从业余赌桌直接‘保送’到职业赌场。”

赌场设在一个大哥的家里,魏连岳一进去就看到龙的纹身好像要从大哥的衣服里钻出来。初进赌场,魏连岳自以为做好了准备,大哥也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欢迎,随即告诉他赌博的金额。

“刚开始的半小时蛮正常的,我运气不差,赢了一些钱,然而这位大哥之后的行为就有点异常。”精研麻将日久的魏连岳知道,一般打麻将很难作弊,“胡牌、洗牌、砌牌、掷骰子,它行进的方式是有规矩的。怎么出老千呢?”

一次胡牌之后,魏连岳发现了大哥的招数。“当大家都在算钱抽烟的时候,大哥迅速砌牌,并把一些大牌拿到自己前面;当在大家开始砌牌了,他转而掷起骰子;骰子还没停下来,他只手遮天就把骰子取走了,跟大家说他掷的是五点,意思是可以拿自己面前的这些牌,因此这些大牌就顺利到手。”

整个作弊过程魏连岳看得一清二楚,“我想要抓他,但我无法出声,因为他后面不远处的床头柜上摆着两把武士刀。”魏连岳深知这种作弊方式很低级拙劣,大哥摆明了是要欺负人。最后他只得放弃,心里“只有两个目标,第一是保命,希望可以平安走出这个门;第二是保住老本,不要让同学失望。”

最终魏连岳保住了老本。但这次的经验让他回学校后谆谆教诲小组的成员,劝戒他们千万不能去赌场,“‘十赌九输’这话是真的,当我们以为自己技术上已经打得出神入化,还是没有办法赢钱。人家不可能让你赢的。”

除了痴迷麻将,魏连岳高中时开始在台球厅、餐厅等地方打工,因此认识了许多混黑道的朋友。大家聚在一起除了抽烟、喝酒、嚼槟榔,还一起飙车、赌博、打架、混帮派。

此时母亲看出他越来越不对劲,就带他去各种台湾传统信仰的地方去“拜拜”。魏连岳和母亲的感情很好,出于对母亲的怜悯,他选择听从吩咐。

其实魏连岳心里也清楚,自己其实过得并不快乐。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就会跟周遭的朋友一样,不是在街头被仇家砍成重伤,或者直接横尸街头,就是这辈子必须在牢里度过。纸醉金迷、放荡不羁的生活看似逍遥,独处时无限的空虚与黑暗却弥漫过来,简直要把人吞没。

“他们都觉得我疯了”

高中毕业后,魏连岳进入军队。当兵第二年,有一次他生病住院疗养,一位来自北欧的宣教士带着一群基督徒来医院传福音。“宣教士跟我说‘上帝很爱我,可以帮助我走出黑暗,可以拯救我,使我得到更丰盛的生命。’那些话听在我的耳朵里,却句句都讲到了我内心的问题、生命的问题。”

回想过往的经历, “每当我感觉空虚茫然,会赶快找朋友打麻将、飙车,可每次飙车回来那种空虚感更厉害。”虽然如此,魏连岳还是很抗拒宣教士的信息,“我从小是‘拜拜’的家庭,而且我也很相信那些神明在保护我。”

那段时间魏连岳接连遇到几个基督徒朋友带他去教会,大约三四个月后,他忽然醒悟了:“我不希望等到飙车撞断了一条腿,或是打群架断了一条手,我才明白。上帝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回转归向祂,祂要引导我的生命走到正确的道路,也赐给我力量可以走出来。”

“那时我一天大概要抽一包烟,身边一直都有烟、酒、槟榔。”然而半年后,魏连岳做了决志祷告之后,“旁边有烟我竟然不想拿来抽。有一次我习惯性地拿起烟来点,味道竟然让我难受想吐。槟榔也觉得很难吃,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当然也不想去飙车。朋友找打麻将的时候,我就说去教会很有趣,你们要不要跟我去?他们都觉得我疯了。”

1991年,魏连岳正式受洗成为基督徒。不同以往的是,信主后的魏连岳“‘赌’得更凶,因为是拿自己的生命作赌注”,“将人生所有的筹码都押在耶稣基督身上”。

退伍后,想要进一步寻求神在他生命中的计划,魏连岳决定报考大学、当老师。母亲得知后非常惊讶,“她从没有听过我想要念书的。那时大学的录取率约三成,国立大学只有一成多。这一次是我自己想要念书。”

“我一直觉得我们麻将小组和一起飙车混过的朋友其实都很聪明。假如在求学过程中,曾经有一位老师启发我们,告诉我们生命的目的、意义和价值是什么,告诉我们为什么而活,或许我们就不会误入歧途。所以我很想当一位老师,去帮助这些迷失的青少年。”

魏连岳的决心,家人都看在眼里。他买回初中课本、高中课本认真苦读,上补习班,每餐赶紧吃完就去复习,洗澡时还在听英文,打瞌睡就去楼顶暴晒,边走边温书。魏连岳从ABC学起,花了9个月时间准备联考。“神真的很怜悯帮助我,让我发挥的很好”,最后顺利考上国立台北师范学院。

这可是家中的大事。魏连岳的见证吸引大哥和二哥在事业失利后跟着他来到教会。目前大哥参与唐崇荣国际布道团的事工,二哥则透过教会的力量帮助农民经营产销。

成立乐团,走进监狱

大三时,心里火热的魏连岳使用各种传统传福音方式却百般受挫。他从《歌罗西书》1章28节得到亮光,“用诸般的智慧,劝戒各人、教导各人。”于是他联合另外5人组成了麦子管乐团,到学校、医院、百货公司、街头等各处义演,开启音乐布道事工,“盼团队如同一粒麦子,将更多人领到神面前,结出许多子粒来。”

大学毕业后,魏连岳首先进入一间盲人学校担任特教老师。他相信这群人和过往的他一样,在角落被社会忽略,但却是耶稣眼中的珍宝。

幽默风趣的上课方式以及谦虚和蔼的态度,让魏连岳深受学生的欢迎。他从不吝啬自己的关怀和陪伴,有学生住的比较远,他会在假期时安排住处并负担饮食费用;有学生完全失明时心中痛苦失落,魏连岳知道他们的难过,带他们一起祷告认识上帝,不厌其烦鼓励他们找到自我价值。他一面教导学生乐器,一面传福音。现在麦子乐团里的盲人成员,就是他当年的学生。

虽然音乐布道容易吸引人,但魏连岳发觉街头或校园布道的方式都有跟进的困难。因此在2000年圣诞节最后一场街头布道结束后,他决定进入少年辅育院关怀被保护管束的少年犯,他设计福音跟进问卷、邀请教会配搭,期望福音能更扎实进入这些孩子的心中。“我觉得他们的人生过程就是我以前走的路,只是上帝拯救我,我还没有走到被抓到里面去的那一步。我很想跟受刑人分享我的生命故事。”

2001年7月,乐团首次进入台中监狱布道。透过台上盲人基督徒的演奏、团员的生命见证,再加上驻监牧师的跟进,他们的服侍因而结出许多美好的果子。

有一次乐团来到台中烟毒戒治所,原本一群无精打彩的大哥小弟们一听到现场演奏的音乐后,不约而同安静下来。“因我们力求呈现出高水平的演出,使他们感觉受到尊重,甚至连接下来的见证分享都愿意聆听。”当看到盲人乐手可以克服身体障碍活出生命的价值时,“竟有高达一半以上的人举手决志,期望重新寻得生命的意义。”

“平常大家都有各自的工作,但因长期合作默契十足,每年暑假乐团必定挪出4天3夜,举办夏季关怀音乐会,进行监狱布道事工。”因为麦子起初由几位基督徒学生创立,经费一直不宽裕,魏连岳经常自掏腰包,有时存折上只剩3位数,他也不以为意,“相信祂的恩典够用!”乐团在四年里与其他团契合作,总共进入台湾西部24个监所传福音。

1998年,魏连岳感受到社会的快速变迁,教育界虽然已开始重视生命教育,但始终未能纳入学校正式课程。因此,他带领成立了“基督教现代人生命研究中心”。2001年又成立了网站,借助媒体和新技术的影响力,将信仰介绍给更多迷茫的人。

生命是一场属灵的赌局

教书、带乐团、带职服事的日子忙碌而充实,魏连岳越来越觉得自己需要进修和装备。于是他利用晚上或周六的时间去神学院延伸制修读课程。

因为乐团的事工,魏连岳逐渐接触到西方的文化艺术以及哲学。“我发现这些创作都是建立在基督信仰的基础上,这让我开了很大眼界。”他因此萌生了想去国外进修的想法。

然而当时家里的经济情况并不好。妻子给魏连岳开出两个条件:第一,必须要通过英文的基本标准;第二,要证明有足够的钱可以去念书。魏连岳同意了,经过半年的准备,英文托福考试达标。“当时几乎三分之二的学校都给奖学金,经济问题也自然解决了。太太知道我是认真的,转而开始支持我。”

2004年,已经辞职的魏连岳就读美国的范德堡大学。“第一年有70%的课都听不懂,下课后必须赶工补课,吃饭、如厕都在啃书。经济上也很挑战,虽然有奖学金,但必须自己负担生活费。”

家里人知道他的艰难和节俭。“早餐一年都不变,就两片吐司,喝点简单的东西,他觉得重点是要把书念好,其他都不那么重要。” 魏连岳的二哥回忆说,“有时我们看他的内衣都是一个洞一个洞的,我们说你可以换,他说这样才能激励自己。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责任是什么。”

七年教师生涯积攒的存款只够魏连岳在美国读一年。然而就在第一年快结束时,一些教会的朋友、弟兄姐妹,包括哥哥们的资助及时到达,帮助魏连岳完成了硕士学业。

硕士第三年,他接触到教父学的领域,深深被这些在信仰、圣礼、教义及神学等方面都很杰出的基督教思想家所吸引。英国的爱丁堡大学神学院在该领域的研究非常有名,但申请入学有一个条件:必须同时精通古希腊文及拉丁文。

魏连岳在硕士期间只学过古希腊文,为了尽可能入学,他另外提出一个研究计划作为申请。“想不到教授觉得这个学生很特别,首先是华人,而且我的研究项目他也很有兴趣,就收了我。”

2007年,进入爱丁堡神学院后,魏连岳被要求一年内通过古拉丁文标准考试,并同时提出博士论文资格研究计划。“我觉得这个任务实在艰巨,几乎难以达成,只能求上帝施恩帮助。第一年念得非常艰苦。”最终,他顺利通过了古拉丁文及博士资格考试。

2009年,剑桥大学举办了一个教父学的研讨会,魏连岳的论文受邀在会中发表,随后被刊登在欧洲教父学丛书上,这是全球首位华人获此殊荣。“我觉得这是上帝给我一个很大的信心,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让我知道华人是可以做研究的。而且上帝的恩典够用,祂会帮我走完这段路。”

(魏连岳)

博士毕业后,2011年5月魏连岳返回台湾,在卫理神学院任教,并于2022年担任院长。“我觉得我是在台湾这块土地上走错路,然后上帝引导我走回人生的道路。我有使命要在台湾帮助更多的人认识上帝。” 

在魏连岳看来,不论烟瘾、毒瘾、酒瘾、赌瘾、网瘾,本质是一样的,“就是控制你,根本不是我们在玩它们,而是它们在玩弄我们的生命。”“很多时候我们都知道自己有问题,可却总是走不出去,没有力量改变现状。”作为过来人,魏连岳说:“上帝在每个人生命当中都有美好的旨意和计划,我们可以过得有意义、有目的、有价值、有盼望。上帝要给我们力量走出困境,祂可以做新事,使我们得着更丰盛的人生。”

魏连岳深深晓得, “如果人生是各种抉择及其结果的总和,那么在某种意义下,我们的一生就是一场‘赌戏’,要赌给世人和天使观看。”在这场属灵的赌局中,若想靠着自恃的才能或任何知识技巧,一定无法胜过那恶者。

如今“赌”上的不再是他,乃是基督!“必须跟着全能的上帝,让祂全然掌权,才有可能赢过仇敌。……我相信,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生命个体,只要没有放弃自己,一切都来得及!”

(本文整理改写自GOOD TV《真情部落格》节目、基督教今日报及台湾教会公报相关报道,一并致谢)

片尾曲:赞美之泉《荣耀至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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