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年南非生死考验——段忠义夫妇传奇

23年南非生死考验——段忠义夫妇传奇

导读:有一次,段忠义从机场接人回家就被两名歹徒盯上。刚接到人,两人就拿着枪把朋友们的行李和身上贵重的东西统统都抢了,然后钻进接应车跑掉。 这种经历并不鲜见,最危险的有三次,均被抢匪用枪顶在头上,在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更深刻体会生命的真正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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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整理 | 赵杰

播音|Annie 后期|Jade

编者按:本文转载自新视福音传播机构http://www.avgm.org/zh-TW/拍摄的原创视频《心系非洲——在南非的华人宣教士》内容,获得授权由《境界》记者改编而成,特此致谢。

1873年5月1日清晨,在非洲腹地的一个湖边,英国宣教士李文斯顿在祷告中过世。他的双脚在非洲行走了三万里,他的心脏在非洲跳动了三十七年。深爱他的非洲人民把他的遗体送返英国之前留下了他的心脏。

130多年来,这颗永远与非洲大地融为一体的伟大的心,不但为非洲人民敬仰,更激励着世界各国基督徒追随。在这佳美脚踪中,也有当代华人宣教士的足迹,其中段忠义、徐美湄夫妇便是抛下一切跟随神的呼召到非洲的忠心仆人。

浪子”回家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台湾。家里开弹子房的段忠义,每天无所事事,抽烟、喝酒是家常便饭,出口以“三字经”为口头禅,而且常常以赌博来消磨年轻而又空虚的时光。

随后,他被家里送到军中接受英语训练,期间不时会碰到一些到台中的宣教士。“宣教士把我当孩子一样关爱,”近三十载过去,回忆起那段岁月的段忠义说,当时自己被这样无缘无故的爱所感动,“被他们的真心诚意所吸引”,当时萌生了一个意念,就是也想信耶稣成为基督徒。

这样的一个想法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产生了奇妙的反应。“我的生命改变了,开始渴慕聚会,神的灵慢慢充满我,”段忠义开始越来越清晰体会到自己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神。他开始常常不由自主地唱起赞美诗,一有机会就渴慕读《圣经》里神的话语。

直到有一天,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多年的烟瘾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嘴巴里的“三字经”也不再蹦出来。不仅如此,他还一有机会就把自己所在部队的副连长、排长都带到聚会处,给同事们传福音。

就在年少的段忠义操着“三字经”的脏话抽烟喝酒时,台湾一处角落里的一个小女孩正跟着佛教徒的母亲走在前往大大小小寺庙的路上,或跪在香火缭绕的庙堂。“很虔诚地跪在那里,三跪九叩,”这个小女孩名叫徐美湄,不到一岁时就罹患小儿麻痹,常常要用手走路。

这对痛苦不堪的母女只好寻遍庙观,甚至跟着尼姑念经,求平安,求医治。“但这些对我都没有帮助,”小美湄就这样一天天在周围人鄙视的眼光中长大,心里充满自卑。直到有一天,她碰到了在台湾的传教士,并进入他们建立的基督学院。

有次医治大会,徐美湄前往参加,已信主的她在这次大会上经历了神迹。“心中的伤害和阴影竟然一扫而空,深藏其中的自卑被全然除去,”她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说,那天,她真正认识到宣教士带她所信的这位神是改变生命的主,是世界的光。

内心得医治的徐美湄在医治大会上立志要成为一名宣教士。“我当时就有一种深深的感受,有一天能自立站起来时,我可以去帮助很多人。”就在这年轻女孩立志的当儿,生命更新、圣灵充满的段忠义带着一个志向走进了基督书院的校门:因为宣教士带领我信主,我希望有朝一日也能赴往千里之遥的海外,到没有福音的地方把福音传给有需要的人。 

几乎同时,两个在外流浪了十数年的“浪子”,认识了天上一直盼望他们回家的天父,并同感一灵立下相同的志向。更奇妙的是,他们在这所学院认识了彼此,又因着宣教这一共同志向结为夫妇。

领受呼召, 携4月婴孩远赴非洲

1991年,婚后不久的一天,灵修祷告中的段忠义清晰听见神的呼召说:“起来,去。”当时,他们的儿子刚刚出生约四个月。他就起身把这份呼召与妻子分享,不料徐美湄当天同样在灵修时有感动“要凭着信心出去,出去”。

彼此共同的领受使这对年轻夫妇信心大增。但他们并不知道神要让自己到哪里去,当时就决定:去就要去最需要的地方。在后来的祷告中,段忠义的脑海中浮现起一个场景:一名宣教士从美国远赴重洋到了台湾,他们感觉就好像是到了地极。“我想到自己蒙恩之后,也要把福音带到地极去,而这个地极就是非洲大陆”。

他就将自己看到的这个图景描述给了妻子,徐美湄抬头说了一句话:“神跟我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一有感动就会立即行动的段忠义,随即和妻子一起申请成为中华基督教国际事工差会的宣教士。按照差会规定,每位宣教士出发前必须签署一份文件。这份文件规定有两点让他印象深刻:其一,如果宣教士在非洲或在宣教工场遭人挟持、勒索,差会不予付赎金;其二,如果宣教士在宣教工场殉道,差会不会把遗体运送回国。

“当时心里觉得有一些震撼,”段忠义坦言说,但又有一个很深刻的心志在里面牢如磐石。这心志就是:我已经跟随耶稣,世界在背后。我要永远向前,永不回头。这样的心志胜过了眼前的困难:徐美湄腿有残障,儿子尚未满周岁,母亲卧病在床。

回到家中,段忠义和徐美湄首先做了一件事:写遗嘱,把远赴非洲之后可能遇难之后的情况交代清楚,提到如果在南非有任何危险,两个人离开的话,把所有的交给差会,以便宣教事工可以继续发展。随即又买了一张单程机票,简单打点了一下行装,怀着一去不返的壮志,启程出发了。

于是,非洲大陆出现了这样的图景:两个华人抱着吃奶的孩子,一瘸一拐地走向旷野。

3次被枪顶头,23年生死考验

志向满满的段忠义夫妇一心想着如何宣教,却在衣食住行上准备不周,结果飞机刚一落地,就迎来了南非的第一次挑战:出发前他们误以为非洲到处都是烈日炎炎,孰料北半球的盛夏,正值南非隆冬,而他们所准备的全是夏装。

“一下飞机,看到每人都穿着大衣、毛衣,我穿着短袖,美湄穿着裙子。”段忠义回忆说,一家三口刚出机舱,就冷得发抖。一到住处,就躲到浴缸里,用热水泡着取暖直等天亮。

生活上的难处比比皆是。饮食上,由于当时前往南非的中国人还很少,中餐食材很少,很难吃到豆腐。中秋节快到时,有人给了他们一个月饼,“我们要切成十几份,每人吃一小口”。

最大的挑战是人身安全无法得到保障。南非报纸上每天充斥的都是闹市抢匪行凶夺人性命的新闻。平时一般的住户要有铁丝网,甚至几乎每家都还要有电网,有狗,还要有很坚固的铁窗,睡觉的地方还得加一道铁窗,有报警器。“睡觉时好像把自己关在牢房一样,牢房还要上锁。高墙电锁,铁窗警铃,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有一次,段忠义从机场接两位宣教士回家,不知何时被两名歹徒盯上。刚接到人,两个人就拿着枪把朋友们的行李和身上贵重的东西统统都抢了,然后钻进接应的车跑掉了。

这样的经历在段忠义夫妇的非洲宣教生涯中并不鲜见。其中最危险的有三次,均被抢匪用枪顶在头上,在那些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瞬间,他们首先想到的不是胆怯和退缩,反而是更深刻地体会到生命的真正意义。

时间回到2005年6月7日早上8点,要开车出门办事的段忠义刚离家,就被一辆车斜冲到前面挡住去路,然后看到两个持枪的劫匪跳出车门冲过来。“一把枪对着我的挡风玻璃,还有一把枪对着我的驾驶座位,大喊着要我下车。他们是要抢车。”段忠义迅速倒车,从他们身边绕过去,两个劫匪就迅速上车跑掉了。

“事后我觉得我在世上的寿命应该就是那天的8点,因为稍微慢一点或倒车、开车时有任何一点点迟疑,他们就会开枪。”回忆起来,段忠义满口都是感恩,他认为并不是当时自己幸运或能干,而是背后有许多代祷的勇士在为自己祷告托住,“各个地方、各个国家都有人在为我们宣教士祷告。从那天以后的日子,我立定了一个心志,就是身为一个海外宣教士,尤其是在非洲,要随时预备好为主殉道。”

就是这样23年的生死考验,没有使这对夫妻传福音的心冷却,更没有使他们有任何因惧怕而放弃的想法。相反,他们有了越来越深刻的体悟:若不经历“死”,岂能活出“生”来?往后的每一天都看做是向上帝借的,更要好好善用,成为活祭,从此坦然勇闯宣教路,无所畏惧!

走近深陷赌场的华人

差会最初给段忠义的目标是向南非的印度人传福音,但随着九十年代中期以后越来越多的中国人涌入当地谋生,他们对于华人的负担越来越重。后来征得差会同意,就把宣教目标转向华人。

但向初到南非的华人传福音并非易事。一方面,这些华人多数做的小本经营,需要起早贪黑终年无休止打拼,根本不愿抽出时间与陌生人搭话;另一方面他们初来乍到,心有戒备。因此要关心他们都会有些困难。尤其在晚上有闲暇时间时,根本不愿外人上门,要么担心自己遭劫,要么担心上门的客人太晚离开时被抢,顾虑重重。

段忠义夫妇和其他同工一起就开始想办法,最后决定,不能被动等待人到教堂(他们2005年购买了一间曾经的白人礼拜堂),而是要主动到华人聚居区与他们接触。于是,他们经常前往约堡唐人街。

唐人街一开始只有一家姓秦的台湾人在开牛肉面店,后来发展成为非洲最大的唐人街,平时从礼拜一到礼拜天从不休息,除非圣诞节所有商场都停业时才会闭店。这时,段忠义和宣教团队一起就前往报佳音。“我们就一起唱诗,带一些糖果、福音单张发给街上的人”,他们开过英文绘画班,教他们基础的英语用语。

同时,他们深入了解这些华人的难处:许多人到南非并没有合法身份证,不能开银行户口,因此常常需要带着现金出入进货。这样就成了一些不良警察和抢匪眼中的“肥羊”,常常被一抢而光。同时,这些华人很难融入当地社会,白人社区进不去,黑人社区不敢进,只有赌场成了他们消磨空虚时光的地方,毕竟那里的人随时大开双臂拥抱迎接他们。

所以,一到周末,赌场里几乎全是华人。他们举目无亲,只能混沌度日,拼命赚钱,然后拼命赌博,不少人因此家破人亡,其中有一个华人就因为欠了赌场的两百万,大白天被枪杀在中国城。

这样的“摸底”为传福音工作扎下了根基,而更深的根基则是后续行动。他们开始走进这些华人的需要当中,去关心帮助他们,尤其是遇到婚丧嫁娶时,深入与他们接触。遇到一些人生病,牧者就和同工一道前往医院探访。就在段忠义接受采访前不久,一位姓梁的华人刚决志信主,而他是因为遭遇车祸时,有段忠义和另外一位牧师一道前往探访之后,内心柔软,接受福音。

在约堡找好了墓

有教会肢体在接受采访时说:“牧师、师母真是把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孩子、生意都记在心里,彼此之间经常联络。不管你给他们打电话是半夜还是什么时候,他们都会随时随地接电话,不管有什么事情求救,他们就马上出来帮忙。弟兄姊妹的生命都有他们的保守。我们经常有软弱时,但一接到牧师和师母关怀的电话,心就回到了属灵的家。

“我们可以想象一幅图画,在波涛汹涌的海边,风大浪起,而在一个树枝上有这样一个巢穴,可以让一只小鸟安静的睡眠。”一个基督徒说。

这样的服事力量还来自于教会内部的扎根。段忠义在牧会上注重真理教导,并积极推动信徒服事,通过组织到其他非洲国家短宣和海外特会,让弟兄姊妹有国度服事观,了解福音外展工作的必要。同时,他秉持“心有感动,就有行动”的初衷,拓植教堂、建立团契和查经班。

徐美湄作为师母,则侧重弟兄姊妹的灵命栽培和教会小组间的关怀联络。最典型的就是建立“家庭祷告网”和“个人祷告网”,让可以委身聚会的家庭、因工作不能固定聚会的个人都参与祷告,后者常常是在电话上彼此代祷、联络感情。这样的祷告团队使教会常常被圣灵充满。

“这群代祷勇士所发挥出来的力量,不容忽视,他们殷切的祷告不仅是教会复兴的根基,更是牧师在前方冲锋征战的秘密武器。”徐美湄说。如今,这样的团契已经延伸至周边的德班、开普敦,甚至东非的肯尼亚等都有了十几个聚会点。

南非有四五十万华人,多数来自中国大陆,整个非洲大陆超过百万人,信主的只有千分之二,抢救灵魂的迫切让段牧师大声疾呼:“真是看见庄稼多,工人少,真是盼望有短期、中期、长期的宣教士来开荒的,牧养的,我们也很需要有很多的DVD,见证影集,福音单张,华文圣经。因这些华人的资料在非洲好像一个沙漠,我们需要你的代祷,需要你的参与。”

历史上的西方宣教士都是抱着死在宣教地的决心出发的,人们可以列出一长串名单,马礼逊、马偕、戴德生、伯格里、富能仁…他们长年在远离故土的宣教地,永远守候滋养着他们亲手播撒的福音种子,看着它们发芽、长叶、开花、结果。

当代华人差会派出的宣教士的一个任期一般是三年或四年,与段牧师师母结下深厚情谊的同工们,常常恋恋不舍的问他们:“牧师,你会在我们的教会呆多久?”他们笑而不答,后来终于知道段牧师和师母已在约堡找好了墓地,弟兄姊妹就很感动,知道这个牧师会留下来。

二十年前,段忠义牧师和师母怀抱幼子携手并肩踏上这片旷野。二十年中,他们相互扶持,到处走访开拓教会,牧羊群羊;二十年后,他们依然相互搀扶奔走天路,绝无告老还乡的打算。他们要向李文斯顿一样,把心永远留在非洲。

他们盼望再过二十年,广阔的非洲大地能出现一支浩浩荡荡的华人宣教大军。

(若想观看原始视频,请上新视福音传播机构网站http://www.avgm.org/zh-TW/观看《心系非洲——在南非的华人宣教士》)

片尾曲:以斯拉《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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