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2日晚,天津滨海新区发生危险品爆炸,举国震动。随着无数个现场照片、视频在社交媒体流转,震动也发生在每个人的心中,《境界》一天内以众筹写作的方式征集了12个作者的内心片段,记录了天津爆炸这一瞬,所引发的他们心中或大或微妙的波澜。日光之下,谁知道明天?比苦难更永存的是爱。
《境界》独立出品【新闻背后】
文/《境界》作者团队
最美的逆行
我在香港,70后,男
已有12名消防战士遇难。一句消防战士临上火场前和战友的对话感动许多人——“我若不回来,我爸就是你爸”。
当褐色的人群四下逃散,穿彩色制服的消防战士却毅然奔向火海。在诸多网络热帖中,这一幕被称作“最美的逆行”。
然而,随着渐次呈现的细节,人们不得不对这次逆行做出反思。现场的应急机制、信息沟通、战术决策必须经受理性的重新检验。在不可预知的巨大危险面前,人心对“美”、“感动”、“安全”的需要,都必须建立在“真”的基础上,否则就将沦为不能承受之美、轻率而混乱的感动、脆弱而虚幻的安全。
人是理性的,当理性的人作出拒绝自保的非理性选择,这种逆性的选择被称为逆行;当这样的“逆行”出于一项集体的决定,更要接受理性的检验。并非说,如果检验出这样的决定存在问题,就将抹杀每个活生生的消防战士牺牲的价值。真实的分量,可以帮助仍然在爆炸声浪中悬浮在半空的心思与情绪落地,尘归尘,水归水,烟雾归烟雾。最终,每个人将独自站在上帝面前,因他的每个具体的选择接受审判。义与不义,并不相抵;各人为自己的职分交账。
在灾难背后,魔鬼的诡计就是让赞美廉价、让罪恶遁形,让责任落空,让眼泪白流;并藉着毁坏与伤害的反复得逞,借助媒体的全方位报道,把每个观看的人都拖进来,强制性地洗脑,扭曲人的世界观,让人命无常,让人心凉薄,在侥幸存活的苟且中,在脚踩棉花的虚脱中,牢牢抓住看得见摸得着的声色感官,更自私更用力地活在当下,活进自我,漠视邻舍,罔顾永恒。
这个世界,真正最美的逆行,是本在天上的上帝之子耶稣,他本有神的形象,却甘愿放下自己的权利,走出安全地带,降世成为人的样式,自己卑微,存心顺服,以至于死,且死在十字架上。
当他濒死时,他对跟随他的人说:“看,你的母亲。”意思是说“我妈就是你妈”,他将自己在地上的妈妈交托给门徒照看,以尽孝心。耶稣的逆行之爱是甘心情愿的,为义人死,是少有的;为仁人死,或者有敢作的;惟有基督在我们还作罪人的时候为我们死,神的爱就在此向我们显明了。逆行的人同样被逆行的神所爱,同样需要逆行的神的遮蔽和引领,神知道他们心里的不得不、知道他们心中的放不下。
对着牺牲战士一张张尚带稚气的年轻脸孔,惟有为他们的灵魂祷告,为他们的家人祷告,并在痛楚时再次选择相信,神已经给了我们最美的逆行之爱。魔鬼的另一个诡计,就是抓住每个机会用人的过犯和破口让我们怀疑神的爱,阻挡人们反思人的逆行,却怂恿人去质疑神的逆行。
人的安全感,最终无法依赖另一群人为我们逆行而得到保证,无法依赖终于赶到现场的防化分队和核生化应急救援队获得,却因为神甘愿为我们摆上的逆行之爱而得安稳。
患难、困苦、逼迫、饥饿、赤身露体、危险、刀剑甚至死亡,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相,真相之上的希望就是信仰,这一切都不能叫我们与神的逆行之爱隔绝,这爱为我们舍己,直到永恒。
逃离天津的姨妈家
我在上海,70后,女
我姨妈和我妈两人长了张极为相似的脸,声音神态性格也极类似。不错,她们是双胞胎。两人总爱闹别扭,总爱比较,总爱在车程不过三十分钟的距离上煲电话粥。但惟有一事她们俩完全不同。一个信了主,一个不信。
昨天我妈突然醒悟地说,我觉得凡事上都让着你爸吧,虽然他审美也有问题,家里的大小事也没见他都搞定,但看这生命不过旦夕之间,地上的一切都要过去,惟有神的道必将长存。我何必和他计较呢。
再问,才知道我姨妈一家昨日正好在天津滨海新区她小姑家避暑,一声惊雷之响,以为暴雨将至,起身关窗,旋即二次爆炸,天崩地裂,人神惊泣。他们两家已无需夺门而出,防盗门已被震开,门外不远处火光冲天,密云遮日。屋外的车被震坏,家人也顾不得门不蔽户,寻得一台车就仓皇离津。我妈好不容易联系着得了消息,生怕两张相似的面孔只留了一张。
若不是灾难如影随形地追逐我们尚以为满足的人生,我们仍旧在吃喝快乐中忘记神。想必姨妈一家也开着车回望那个昨日还带给他们快乐的城市。
基督徒的朋友圈里除了为天津祷告的外,也开始盛传这样一段反思性的发问:“如果没有上帝,我们是在向谁祈祷?如果没有灵魂,为何说‘告慰亡灵’?如果没有天堂,为何祈愿‘逝者安息’?何处为安?逝者咋息?——聪明的你,请告诉我:为什么平安稳妥时坚信人死如灯灭,为什么灾害临时却期盼进天堂?为什么幸福的日子里坚信人定胜天,为什么孤单绝望时却期盼天佑自己?祈福的人,你在向谁祈祷?幸存的人,你在向谁感恩?”
不过,我们这群发问的人真认识我们祈祷的对象吗?我们真渴望那存到永远不会震动的国吗? 约翰派博在《上帝就是福音》一书中提到:对我们这代人来说,其实对每个时代都是一样,关键问题是:如果你能到天堂,没有疾病,有你在地上所有的朋友,你喜欢吃的所有美食,你喜欢享受的所有休闲活动,你见过的所有自然美景,你尝过的所有身体的享乐,没有人际关系的冲突或任何自然疾病,但基督不在那里。那么你会很满意天堂吗?
坦白地说,这是我曾经向往的天堂,是我在和人宣讲福音时所幻想的天堂,而那里没有基督,或者说基督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但一个没有基督的天堂,不是天堂。
在世之时,向神祷告,确保我们灵魂的箭不曾射错箭靶,在天之时,我们更当确保我心所爱慕惟有基督,而不是被粉饰的天地太平。
没有法律可以防止人心
我在美国加州,40后,男
在网上看到了天津的惨状,我心里起了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批消防员牺牲得真不值。一个年青,有朝气的生命,这么轰然一声就结束了,还来不及跟家人道别。可能,家里还有妻子和儿女在等着他回家?人生就这么整个改变。
这样突如其来的灾难,不但显示出生命的脆弱,难免人为的失误。那些走捷径,不守法的商人,或是官员,如果你们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惨案,还能狠得下心吗?人世界很多悲剧都是因为有人专顾自己的方便和利益而造成的。这种心态是没有法律可以防止得了的。换句话说,社会肌体的安全,需要每个人把他人的安危当作自己的责任来做。
苦难是诸事成就的必要条件
我在北京,80后,男
如果沿着曾经的事业轨迹走,我会和诸多媒体人一样,深度参与进“8·12天津特大爆炸事故”中,努力探究并还原一个叫“真相”的东西。可是,在职业生涯刚满十年时,我被抽离出来,如今得以以另外一种方式参与,就是旁观。这样的观察让我更深刻地发现,隐藏在事件真相背后,有一个更大的真相。这个真相的一个层面是:日光之下,并无新事;更深的层面则是:成为真正历史的祂的故事(His+story=History)。
面对灾难,我们都会痛苦乃至绝望。然而,试图还原事件自身真相的努力和结果,往往带来更深的痛苦和绝望。但更大的真相是,痛苦和绝望伴随着人类的命运始终,却又把人类自行其是的脚步不断及时调整到历史的正轨上去。所以,传道书说:“各样事务成就,都有时候和定理,因为人的苦难重压在他身上。”苦难是诸事成就的必要条件。
从事件本身真相的探究,进入到对现实发展的推动和促进,这一点对于世界意义上的人价值明显。但仅仅如此,只是对人类命运缺憾的修修补补,却无法触动命运深处的绝望,就是虚空。更进一步的,从“日光之下”延伸至对人的命运的思考和追问,发现了虚空,发现了绝望,体会到无力感,渴望向上的挣脱,甚至开始一种对答案的寻找。最终会发现,这个答案恰恰就在日光之下:天空和地面分开;大海和陆地分开;眼睛所看不见的风在随着意思吹。最大的真相要从这里开始讲述,一切才有意义。
肤浅的恼怒我在北京
70后,女
一大早,因为电脑里的文档放得太乱,丈夫冲我发脾气,脸色很臭。这点小事值得吗?气得我心口疼。去单位的路上,在朋友圈里看到了天津爆炸的消息。火灾中逆行的消防员,睡梦中破碎的生命和家园,只剩下空壳的车辆房屋……
一波一波的信息像爆炸的冲击波将我从自己肤浅的恼怒中抛出来,内心被痛心和恐惧充满。立刻给他发微信,提醒他出行注意安全,阅兵前的北京,同样不太平。他没有回复,也许还在生我的气。我却无法再生气了。
那在睡梦中死去的女人,或许睡前刚跟丈夫有了争执;那在二次爆炸中离得最近的消防员,也许心里跟某位亲人的结儿还没有解。但当灾难发生时,时间戛然而止,他们再也没有机会相拥,彼此原谅。很多时候,我们任性地要争个我是你非,全不顾忌对方的感受,我们活着,好像永远不会死,好像日子总是这样一天流过又一天来到。其实世事难料,光阴宝贵,努力珍惜身边的人吧,就好像你随时会失去他(她)。
死亡不是结局
我在广州,80后,女
昨天到今天,伤亡数字不断翻新。我发现好像从任何一个角度来写的报道,最后都会让我流泪。无论是哀悼英雄、问责事故、捐款捐血。然而流泪过后,我又是消沉的,感受也很个人主义。我甚至有点讨厌这个资讯如此发达的社会,它逼着我不得不悼念每个新鲜的死亡,不得不了解那些年轻生命体骤然离去的故事。我也讨厌自己迅速流淌的泪水又迅速干了,讨厌自己在祷告中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求神原谅我的苍白,因这残酷火海之外的我,并不能实实在在地领会哪怕万分之一的悲痛。
我想如果我不相信这世界有上帝,不相信死后有灵魂,这份消沉与苍白会在每一个痛苦发生时延续下去,永无宁日。
但还好,我明白人的无能和软弱正显出上帝的全能,看似无意义的生命结束正是告诫我们死亡不是结局。
罗马书八章里保罗有一段话:“谁能使我们与基督的爱隔绝呢?难道是患难吗?是困苦吗?是赤身露体吗?是危险刀剑吗?……我深信无论是死是生,是现在的事还是将来的事,都不能叫我们与神的爱隔绝,这爱是在我们主基督耶稣里的。”
在各种毫无来由的苦难面前,在一连串猝不及防的死亡面前,没有可得安慰的,除了神的话;没有可得倚靠的,除了神自己;更没有所谓多么可歌可泣伟大的牺牲可以借着去粉饰太平的,除了那位自己被挂在木头上又复活的耶稣。
寻找失联的大学旧友
我在北京,70后,女
突然的灾难让我想起今年4月,大学同学肝癌去世,从住院到去世整个过程 ,我参与了关怀、探望、传福音、安慰家属……一次又一次跪在他病床前泪流满面……
其实他于我,还只是最普通的同学,也就点头之交而已。他去世后,我更深明白很多东西:以前,都说一切随缘,都说相见不如怀念,但看到我的大学同学在病床上那么虚弱无法说话的样子,才意识到,有些事不做,就来不及做了,有些话不说,就来不及说了,有些人不看,就来不及看了……
所以,大学同学去世后,接下来这几个月我一直在回忆前尘往事,一直在寻找失联旧友。不得不如此。注定如此。
结果,今年8月初,终于联系上大学时女友郭姐时,却没想到她此刻已乳腺癌晚期。她在我当年办社团出报纸时,为我用最古老的排版软件不辞劳苦地排版。一别后再见,已是16年……
所幸,今天,我去医院看她传福音,她已接受了耶稣基督的宝贵救恩。
我和师妹给她一首接一首的唱赞美诗:“有许多未来的事情,我现在不能测透,但我知,谁掌管明天,我也知,谁牵我手……”她听得特别认真。
我说:“郭姐,我们一届又一届毕业,走的走,散的散,只有你这16年来一直在学校扎根,是我们大学青春回忆中不可缺的一部分啊。”
郭姐笑了,她记得我,记得我们年轻时的好多人……
年轻时,以为有大把大把的青春可以轻舞飞扬,友情也如流水落花;现在,就如一女友所言:“指缝太宽,时间太窄”。也许你有些朋友还来不及执手重聚,就已经生死两茫茫,刚得知我的高中室友几年前已白血病去世。
所以,一方面,理当珍惜。但另一方面,当青春逝去,容颜老去,苦难来扰,死亡来袭时,我们依然能不恐惧,不颓废,不因人生无常而充满悲伤的宿命感,而是依然有平安,有喜乐,有信望爱。
因为知道,这份情义,这份救恩,这份相信在主爱中复活的盼望,可以持续到真实的永远。
祂从没放弃过悖逆祂的孩子
我在上海,80后,男
今天起来,没有看朋友圈,所以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看到一个弟兄给我留言,要我在朋友圈传福音,询问后才晓得天津遭遇的灾难。终于,空了下来,也看到一位姊妹发出的一些被隐藏的真相,忽然就很心痛很难受。我想,所有希冀在这个世界中寻找出路的人都是没有指望的,因为全世界都卧在那恶者手下。
世界早已满目苍夷,不用多费口舌,就能知道每日上演的恐怖;但我们的世界也依然充满生机,因为慈爱的神从没放弃过悖逆祂的孩子。我不愿意,让朋友们觉得自己是被胁迫、被逼去遵循某种教义或某种信仰。正如我喜欢告诉我爱的人,我所信的是一位真实存在的生命之主。耶稣基督的宝贵,不在于让你绝缘于那些危难的时刻,而是把“与神和好”的信息根植于我们的心间,让我们可以从心底坚实、安稳地相信复活在祂,生命也在祂。
信祂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复活。
日光之下,谁知道明天
我在北京,70后,女
微信朋友圈里一位艺术杂志的主编写到,“150公里之外,世界的崩塌如此之近,而事实的真相又如此之远”,这番话语,能代表一批对国家的“明天”有担当有理想的人文主义者的感喟,意味深长。
《圣经 雅各书》里有这样一段话:“你们有话说:‘今天、明天我们要往某城里去,在那里住一年,做买卖得利。’其实明天如何,你们还不知道。你们的生命是什么呢?你们原是一片云雾,出现少时就不见了。”对于微小如尘的我们来说,哪里知道自己或他人的明天?更别说时代的明天。
8月11日我正好和朋友去天津漫游了一天,还兴致勃勃地商量秋天再来看看,顺便听场相声……8月12日深夜微信朋友圈开始被天津爆炸案刷屏。对这个“明天”彼时彼刻的震惊,也许比不上现场亲历者那么虐心,却是滋味别样。
我们该做什么呢?在天津五大道参观民国旧宅时,导游提及好几位民国时期的实业家、医生、政治人物及他们当年的作为。过去近百年,我们的今天就是他们曾憧憬计划过的“明天”。
关于这个“明天”,在天津时我给朋友讲了个小的家族故事:家族里一位长辈,民国时期留法归来,深感教育救国的必要,有着银行家背景的他自筹资金到重庆建立高等教育学校(现在重庆某大学的前身),49年学校收归国有,50年代反贪污、反浪费打斗老虎和不法资本家期间这位自筹资金办教育的长辈被诬贪污,一晚自己去了嘉陵江边不再归来。吴宓先生在《吴宓日记》中书写过其人其事。人文主义理想最终化为生命的泡影。私人史是大历史的小小缩影。
民国时期中国从西方拿来了各种文化及主义,却舍弃了西方文化价值观的重要来源:基督信仰。人以自己为宇宙的中心,逃避宇宙创造主的存在,以为人类自己的学说、知识能救赎国家,能给后代一个更好的明天,现实给了我们一个离理想很遥远的答案。
关于天津爆炸案,有人问责政府;有人探讨消防的专业性、有人积极救助;有人发救生小贴士;有人传播温情生活哲学;也有人反思灾难。这如同每次灾难后的群情激动。却鲜少人愿意反思事件背后人的罪性,生死的主权,人生真正的意义及人类的走向。历史有时会惊人地重复,民国时期抱有救中国理念的人何止千万,现在我们又处在一个关口。德兰修女曾说:“明天尚未到来,昨天已经过去,我们有的只是现在。”的确,现在的我们如何理解当下的灾难,如何回应这个支离破碎的时代,决定了下一个明天。
我们该做什么呢?8月11日在天津看到老西开教堂的栅栏门嵌着四个字“进来看看”,心中很感动,唯一可安慰的是我们当时随身带着福音单张,吃饭和坐出租车发出了三张,唯愿看到的人得着上帝的救赎,找到个人真正的盼望所在。最后以薛华在《前车可鉴》里的一段话来结束:“盼望这世代的人能从罪中最大的罪:‘身为被造者,竟以创造者自居’中回转回来”。
有很多孤儿,真正的和名义上的
我在吉尔吉斯坦,80后,女
两个月前我来到这个曾经只在地理课本上读到过的国家,吉尔吉斯坦,这里的单亲率是85%,有很多孤儿,真正的和名义上的。这里的孩子们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阴沉,让人看着就觉得心寒。他们静静地观察你,捕捉着你散发出的善意,若是有一点点关爱,他们便迅速汲取,如同海绵吸水。刚来的时候我总是流泪,心疼他们。有时,心里会有一股恨,恨这个对生命、对弱者毫无怜悯的地方,也恨自己太有限、太无力,改变不了什么。
12日晚的一场爆炸震碎了无数人的生活,浓烟、大火、冲击波嘲笑着人的脆弱。这场远方的灾难,却让我头一次深刻意识到自己身边的这些孩子们是多么的脆弱。如今我们在一起,他们被托付予我,这样的托付,让我的心变得柔软又坚强,突然好想把他们一个个紧紧抱在怀里,告诉他们,没关系,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在这里,我会爱你、保护你,我们在一起。
每个器官能用的时候要好好用
我在美国休斯顿,70后,女
这两年做义工探访癌症病友时,常觉得力不从心。有时看到他们全家和最亲的人一起深陷痛苦、恐惧、绝望的深渊,无数次感到言语的苍白,有时只能陪着他们,听他们诉说,与他们一起掉泪。因为我没有经历过相同的苦难,我真没有资格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次天津塘沽事件也是一样,虽然到现在都不知伤亡人数,可是看着网络视频中那般惨烈的现场、伤者鲜血淋淋的照片,再去细想受灾的每一个生命所承受的惊、痛、怕,还有死亡,照样,除了祈祷,说不出话。
其实,生病的人和目前自认为健康的人,面对明日或甚至下一秒的无常,是平等的。在癌症病人缓慢治疗的当口,还能与家人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动车、马航、东方之星、山体滑坡、还有这次的化工厂爆炸等各样的天灾人祸夺取无数健康人的生命,而且多数时候是真正的“秒杀”,什么都来不及想,什么也都来不及做……
生命,真的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或医生手里。所以,知道身体病了,知道生命有个期限了,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想,是不是可以让人有一些时间来思考生死大事,到底生的意义是什么?一辈子忙碌,疾病到来时自己最在乎的是什么?到底死亡又是什么?人为什么有这样的终极恐惧?
看到很多冰雪聪明一世风光的人最后慢慢丧失各个器官的功能而死去,眼见他们不能看了不能听了然后不能说了不能走了,惊觉每个器官能用的时候要好好用。
脑袋还清楚时,好好规划管理好一大家子的事,为他们想不到的补补缺,多多思考有关永恒的事,不能将脑力全费在今生的有限;双手还能打字时,多多记录令人感动的一切事,也许能助人,肯定能助己;双腿还能走路时,多多走出去帮助有需要的人,做一个雪中送炭的人,一个带给别人永恒的盼望和喜乐的人……
分居中的夫妻
我在美国路易斯安那州,80后,女
在灾难与死亡面前,每一个人都看起来那么无辜,却也彷彿充满罪过。但我知道有一个人,在这一天,与她正在分居中的丈夫通了个电话,他的丈夫在天津。灾难让我想到了那些生命中那些无法去原谅、无力去和好的人。人太固执、太骄傲、也太脆弱,唯有在灾难面前,我们才有勇气睁开眼,掠过那些谁对谁错的雄辩与伤痕,去正视更永恒的问题:我该如何在遗憾发生之前,与你和好?上帝容许苦难的发生,为要唤醒我们心中那刚硬沉睡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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