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的少年,为何要去非洲?

此间的少年,为何要去非洲?

导读:这里有曾经叛逆离家、吸毒贩毒的问题少年,这里有在美国社会寻找自我价值的华裔二代,这里有成长为专业才俊的青年医生,他们都曾不约而同亲自踏上非洲的土地,并且一来再来,去到当地偏僻的乡村甚至麻风村。回美国的路上,一个孩子对父亲说:“我绝不会再抱怨了。”

《境界》独立出品【神在非洲】
文│木小易
播音│慕溪

九年前,在美国正准备去读医学院的华裔男孩Jimmy,在父亲徐俊医生的建议下第一次去到非洲。经过了10天的非洲当地生活后,在返程的路上,Jimmy说了一句让父亲终身难忘的话:“I’ll never ever,never ever complain again.”(我绝不会再抱怨了)

正是儿子的这句话,坚定了徐医生想要带更多青少年去非洲体验一下的决心。徐医生是非洲哭泣基金会的创办人之一,这间慈善机构自2013年正式运作以来,陆续邀请一些青少年踏上西非的土地,亲身体验这片土地的贫穷与混乱,见证希望与改变。

300双穿过的球鞋

回忆起带儿子第一次去非洲的情形,徐俊至今仍记忆犹新,“十几岁的少年,第一次来到一个他在美国难以想象的贫穷的地方,脸上满是那种震惊的神情。但他很快适应下来,按着大人的安排参与工作。”

每天早上,团队里的年轻人会早起,替长辈做早餐、午餐,甚至晚餐,因为白天医疗队要外出服务的地方不一定有吃饭的地方。忙完一天的工作,晚上他们会围坐在桌子前,按照医嘱把当地居民通常所需的药物进行处理。

“考虑到当地人的文化水平,为了让病人一眼就知道如何服药,我们会把药物按照颜色、数量等进行分装,这个工作量很大很繁琐,但孩子们会尽心去做,甚至有时候忙到夜里12点以后。”


Joshua是2019年首次参与其中的,他的父亲李医生是徐俊的同事和好友,也是非洲哭泣基金会的理事之一。

Joshua喜欢踢足球,他把这个爱好也带去了非洲,没想到由此开启了一个新的服事项目——募捐球鞋。这让父辈们感受到年轻一辈新鲜的创意影响力。

他们服务的主要地方位于西非的塞内加尔,历史上曾是奴隶贸易最大的转运站,如今这里成了西非最大的进出口贸易港口,但2020年的人均年GDP只有1356美元。当地的教育水平低下,许多孩子几乎都没上过学。医疗条件也极其缺乏。

徐医生和同工们在当地建起了公益诊所,成年人来看病的时候,跟着家长一起来的孩子只能被留在外面空旷的空地上。Joshua就召集孩子们一起学英语,或者踢球。“怎么他们都光着脚呢?”经过询问,Joshua得知这里的孩子几乎没有正经的球鞋可穿,因为鞋子太贵,只好穿着拖鞋或者赤脚踢球。

回到美国以后,Joshua提出了募捐球鞋的想法,同去非洲的七八个伙伴迅速响应,联合发起了募捐行动。募捐要求清晰明了:鞋子要八九成新,号码不作限制,捐赠之前请洗刷干净。标准明确后,大家开始分工合作,线上线下齐头并进。

线下工作主要是制作海报,然后在街道或学校张贴,并进行宣讲。一双球鞋对于美国孩子算不得什么,有同学对此提出质疑和不解。Joshua和同伴们就分享他们在非洲的见闻,耐心解释发起活动的初心,这为他们赢得了许多同学的支持。擅长网络技术的Gary就是听到倡议后,主动要求担纲线上工作的。他设计宣传网页,开通募捐通道,整理邮件、收据等,让活动的影响力借助互联网持续扩大。

募捐从2019年开始,到2022年3月团队再次出发前往西非前结束。一众青少年齐心协力,竟然吸引了多个城市的几百个家庭关注,最后募集到300多双球鞋。如今,这些球鞋已经送到了塞内加尔孩子们的手中。看到非洲的同龄人也能穿上像样的鞋子,自由地奔跑、踢球,每个参与的孩子都觉得自己的努力很值得。

非洲哭泣基金会拥有给志愿者验证义工服务时间的正式资格。Joshua的义工服务时间达到了他所在青少年评选阶段的最高标准——100个小时,因此他获得了由美国总统签署的全美最高荣誉的义工服务奖项——“总统志愿服务奖”(PVSA)。当收到证书、奖牌和由白宫发出的有总统签名的贺信时,Joshua觉得特别自豪,比他考试获得好成绩、参加乐队演出更有成就感。

问题少年摆脱问题

基金会的董事尼尔森牧师,每年都会带着收集来的旧衣物、书籍、计算机,以及总计上百万美元的捐款,去到西非建学校、打井、修路、开拓教会和基地。他不但要牧养教会、培养当地同工,还兼顾后勤、司机等工作,他也把他自己的儿子安德鲁带到了团队当中。

原本这个家庭已经放弃了要孩子的希望,但妻子却在被诊断患上不孕症后第六个月怀孕。尼尔森夫妇对神充满感恩,小安德鲁也被父母视为宝贝,自小在父亲所在的教会长大。到了高中,安德鲁接触了一些品德不端的朋友,搬到外面朋友家去住,决定再不去教会,与父亲的关系也变得僵硬起来。这帮人带着安德鲁吸毒贩毒,一开始他因为害怕拒绝了,可是随后因为经济需要,他下决心要成为学校里最大的毒品提供者。

他直接找毒贩进货,然后直销给同学。因为不经过中间人倒手,所以他赚了不少钱,引起了同伙的妒忌。某次他像往常一样拿到毒品,出来后突然被十几个男孩包围。他们身量高大,而且带着刀。正在这个当口,毒贩的太太突然走出门来看到这一幕,大吼一声:“你们在干什么?都滚开!”大家四散而逃,安德鲁因此躲过一劫。

有一天,尼尔森牧师正在讲道,讲到一半的时候有人上台告诉他,“你家出事了,你必须回去。”回去后,尼尔森发现自己的家被一群警察包围着,过了一会儿儿子安德鲁被戴上手铐押进了警车。原来警察在安德鲁的房间里找到了半磅可卡因。因为孩子还未成年,警察允许安德鲁被保释回家。

忙于服事的尼尔森这才意识到,儿子的情况竟然已经落到犯罪的地步。这次被捕的经历让安德鲁决心重新审视自己的生命。在父亲的带领下,他来到神面前认罪悔改,再也没有吸过一次毒。教会重新接纳他,陪伴他成长。安德鲁还跟着父亲去非洲,前往莫桑比克和宣教士在一起,接受了为期三个月的属灵培训。

2016年以来,安德鲁多次自己前往塞内加尔、莫桑比克等地做义工,并成为青少年团队的负责人,组织和带领大家开展各项服事。在徐医生看来,“安德鲁是其中改变最大的青少年。”

在付出中体会价值感

如今,Jimmy已经成长为一位专业的医生,除了父亲的影响,更多的是被想要用医术服事非洲的志向所激励。

“像头疼脑热、拉肚子这些常见病的医疗常识,都可以帮助到那里的人,更何况我们能做的还有很多。”的确,塞内加尔的人均寿命不超过50岁,婴儿的平均死亡率高达50%。

许多家庭会把男童送往麻利埠(Marabout)。麻利埠是一个分布在西非各国的伊斯兰教育机构,专门为贫穷家庭5岁以上的孩子提供“免费代养和教育”。实际上,他们却强迫这些孩子外出乞讨,如果有人不能完成当天乞讨的金额就会被关起来,期间不提供食物或任何其他看护。

麻利埠利用孩子积累巨大的财富,再用金钱和宗教来操纵官员,以至于政府对他们也无可奈何,甚至与其勾结谋利。2013年当地就发生了至少9名孩子丧命的惨案,虽然媒体的报道引起了民怨,但最终麻利埠的负责人却被宣判无罪释放。

“记得有一次我们驶过一条公路,竟然在路上看到一个庄园,而所有的汽车都必须绕道才能继续通行。当地的朋友说,这是一位麻利埠大佬的家,他占住这块土地,没人敢惹他。”徐医生对记者说。

而等到孩子们长到青春期,不肯凡事听命,麻利埠就不愿再继续管束他们,而是把他们赶出去,任凭这些既不识字,也没有谋生技能的青少年涌入社会,为生存偷盗抢劫,成为社会巨大的不稳定因素。

有鉴于此,基金会决心在当地建立职业技术学校,针对实际需要开设文化班、建筑工程班、农业班、烹饪班、缝纫班等等,帮助年轻人掌握可以谋生的一技之长。

几年的时间里,技术学校收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爱心人士的支持。除了捐款捐物,还有人帮助设计、提供建材、免费远航运输。徐医生说:“涓涓细流不断涌入,汇聚成江海。我们的信心也如同一粒芥菜种,开始很小,慢慢却长成了参天大树。终于从这块空地上凭空‘长出了’一所技术学校。” 如今,已经有三届学生顺利毕业,服务社会。

学校里所有的项目,青少年都可以全程参与,提供自己力所能及的帮助。这也是他们被吸引去了三四次还想再去的原因。这些在美国社会里寻找自我认同的青少年,藉着力所能及的付出找到了自我的价值。

受疫情影响,最近一次非洲之行直到今年3月才成行。徐俊带领十几位青少年,运送价值80万美元的药物、孩子们捐献的球鞋、两部电脑和5部手机,抵达当地的偏远乡村包括麻风村,也给技术学校的同学们送去礼物。

“如果我们只是给孩子留下钱财照顾他们的生存,这是连母鸡都会做的事情。爱孩子,不是给他们提供世界上最好的学校和一流的衣食住行,不是把他们安置在父母的羽翼之下不经风雨,而是培养他们有一颗爱人的心,一颗愿意为别人的生命而奉献自己的心。生命的意义不是以时间长短来衡量的,即使生命短暂,如果心中充满爱,刹那就可以与永恒相连。” 徐医生欣慰地说:“时至今日,许多参与非洲之旅的年轻人,生命发生了奇妙的故事。他们感受到自己不但可以被神改变,更能被神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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