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妈妈抄起菜刀砍向爸爸……我童年的记忆充满了惊恐。信主后我对另一半只有一个要求:爱主;祂预备最好的给我。但我期待父母婚姻被神翻转的希望却要破灭,直到妈妈主动承认这些年一件件的错,父亲听着,泪流满面。母亲终于得到了丈夫的爱,而我得到了上帝对我祷告的回应。
《境界》独立出品【医治爱的河流】
文|子媚
播音|Lillian
妈妈抄起菜刀砍向爸爸,我赶紧拉着爸爸跑进客厅,关上门,菜刀“砰”地一下剁在门上。童年时期我对父母婚姻的记忆充满了惊恐。
妈妈有主见、善于表达、个性较强,与谁都能“人来熟”,人际关系非常好。爸爸则是内向型,不善言辞却善良本分,情愿自己吃亏也不能负了他人,十里八乡都对他的实诚又勤劳赞不绝口。然而当他们按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走进婚姻,不会示弱反而凡事要争个理的妈妈和不懂“嘘寒问暖”甚至有些“木纳”的爸爸,似乎注定要碰撞和挣扎。争吵、砸东西是他们婚姻中的常态,小小的我总是劝了这个劝那个,但两边都对我说“你不用管”。
起初还能吵起来,后来是持续几个月的冷战,再后来,两个人各自互不对付,彼此瞧不上对方。总而言之,妈妈那份渴望被疼爱和关怀的心从未得到过满足,而父亲也从没得到过妻子的尊重与理解。积怨慢慢变成苦毒,即使关心的话从他们口中出来也常常变成伤害。
把所有伤害的可能关在门外
“结婚有什么好?”很小的时候,我就这么想。
不知是不是受到父母婚姻关系的影响,我发现自己对爱缺乏信心。我会一段时间喜欢一个人,过一段时间又不喜欢了。于是我想:如果别人喜欢我,一段时间喜欢,但是过一段时间不喜欢了,怎么办?我感觉自己没有太复杂的心计,琢磨别人、算计别人,对我都太麻烦,可是谁值得我的信任呢?如果我和一个人在一起,我只能选择全然信任他,我不知道怎么保留自己的小秘密。但如果我把所有都暴露给对方,我又如何去防备从这个人来的伤害呢?我如何去选择这个人,又如何保证这个人不会改变呢?他变坏了的话我怎么办呢?
我总是被恐惧抓住,常常处于敏感之中,因此从来没有好好地谈过一次恋爱。在别人表白喜欢我的时候,我都会被吓跑,然后再也不理他。甚至有时如果我预感到一个人会喜欢我时,我会提前结束和那个人的关系,把对方变成路人甲。我告诉自己:“要在别人可能不喜欢我之前,先把握主动权。”而对于我喜欢的人,我总是把那份感觉深深埋在心底,默默地承受着爱却不被对方知道的折磨。我把所有伤害的可能性都关在门外,而代价是连爱的可能性也同时进不了我的生活。
大学以后,我开始了解圣经,知道了一个概念叫做:永恒不变的爱。当我第一次听人说:圣经中有一个关于家庭的三角形,上帝在三角形的顶端,夫妻两个人处于三角形的两个角,因为两个人和上帝建立了永恒的关系,当他们越来越靠近上帝,他们彼此的关系就越接近,而这个关系是建立在永恒之上的。那种感觉如同石破天惊,过去所有的担心都灰飞烟灭,因为以往所有思虑的前设都是——没有上帝。
如果上帝掌管一切,在祂永恒的爱里,我可以和那个人的关系永恒。如果上帝掌管,祂可以保证这份关系的永恒。那个人是否可靠,我不用焦虑,也不用费劲心思,上帝会掌管。我只需要这个人和上帝有好的关系,我自己保持和上帝的关系,一切就都够了。
所以在选择未来另一半的时候,我很单纯地只是要求:他是个爱主的弟兄,此外别无所求。
“不可能是别人,因为我是最好的。”
上帝为我预备的超过我的所求所想。在婚姻中,我得到很多治愈。因着先生对主的爱,他对我也表现出爱和接纳,使我可以慢慢敞开内心,将内心最黑暗的地方,就是连日记都羞于记录,怕被人看到的内容向他敞开。先生听后,从没有说过“你居然这样想”、“你不应该这样”之类的话。他总是说:“是啊,就是这样。”或者只是默默地听,直到我希望他说些什么。
结婚之前我完全没有考虑过个性差异、家庭背景、兴趣爱好等因素,这也给未来的婚姻埋下了一些隐患。因此,我们也有很多的挣扎、争吵,甚至一度想过分开。很多次,因为兴趣不同,我备感压抑;很多次,因为家庭背景不同,我们交流起来像来自两个世界;很多次,因为性格差异,他无心的一句话会让我留下眼泪;还有很多次,他就是给不了我想要的那种鼓励和关心。
婚姻中遇到这些难处的时候,我偶尔也会想,如果我早些信主,心态提早改变后选择了别人,特别是中学的时候我喜欢过、也喜欢过我的人,双方的兴趣爱好、家庭背景、性格等各方面看起来似乎会更匹配一些,我的人生会不会更幸福?坦率讲,这样的想法有时萦绕在头脑中好几天,看到家中我和先生的结婚照,我就会默默流泪,怀疑自己当时的选择是否明智。
当我把这段心路历程分享给先生,他笑笑说:“不可能是别人,因为我是最好的。”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去消化和接受先生的这句玩笑话。他说得对,虽然看似自大了一点,但天父真的是如此预备的。其实,我明白性格、兴趣爱好、家庭等等并不是婚姻的保障,上帝才是。除祂以外,我在天上还能有谁呢?虽然因为这些差异需要付出很多代价,但是如果信仰、人生观、价值观不同,代价只会更大!
毕竟,我们可以靠着共同的对主的爱,经常沟通、定期约会、参加夫妻营和教会活动,彼此祷告……慢慢地,我可以确定地说,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我的先生,他就是上帝为我特别预备和安排的人。而且,这是早在创世以前的计划和安排。
我曾经以为不幸的原生家庭无法改变,而且是婚姻幸福的障碍,如今我不再这么以为。我们记忆的有限,很多事实无法还原,对过去的回忆就像剥洋葱一样,剥到最后,虽然有所帮助,但往往也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重要的是往前看,我们盼望上帝,相信上帝的应许,抓住祂的话,用祂的话去替代我们心里面最根深蒂固的前提和假设,替代我们原本的人生观、家庭观,这些问题可以迎刃而解。
最大的问题并不是我有一个什么样的原生家庭,而是我有一位怎样的上帝。这个世界是怎样的,婚姻该怎样,遇到冲突、走不下去的时候要如何解决……我认为这些在上帝里面才有最终的答案。很感恩,我和先生的关系现在越来越好。
父母开始用经文吵架
妈妈身体一直不太好,在我六岁的时候,她机缘巧合地信了耶稣,疾病慢慢得到医治,同时这个家也因着基督的爱有了承受力。虽然互不对付,但这并不影响妈妈把最好吃的东西留给爸爸,也不妨碍爸爸努力工作供应家庭。对儿女的付出,是他们唯一的共识。
差不多二十年的时间,父亲一直被一种不知病因的疾病缠绕。后来藉着妈妈和教会的祷告,终于找到了病因,身体得到治疗最终康复。父亲也终于承认上帝的存在,并且受洗,信得非常坚定。我以为父母的婚姻终于要迎来曙光了,只要他们按照圣经所教导的,妻子顺服丈夫、丈夫疼爱妻子……但没想到战争还在继续,只不过换了一个战场。双方拿着圣经去要求彼此,却谁也不愿意先做出改变。
爸爸认为妈妈太过骄傲和世俗化,妈妈觉得爸爸自以为义、过于固执。爸爸虽愿意服侍,也有恩赐,却感觉自己的夫妻关系丢了神家的脸,因此他一次次“逃”去外面的城市找工作。我只好继续像小时候那样扮演调停人的角色,在电话里安抚完这个,再劝另一个。有时,我带着下班后的疲惫,还要与他们通电话两三个小时,挂掉电话,我已经要虚脱了。
因为信仰,我们一家人有了共同语言、共同价值观以及共同的盼望。可有时我又暗自抱怨:主啊,你能改变人心,可为什么迟迟不在我的父母身上动工呢?
2019年5月,妈妈在老家医院查出冠心病,9月来北京检查,在权威医院再次确诊,医生说心脏堵塞程度在50%~70%之间,建议吃药保守治疗,暂不考虑支架。妈妈没有退休金,还需要每个月花钱吃药,服药后原本只是偶尔出现的胸闷越发频繁,此外又出现了胸肋疼、失眠等状况,整个精神状态堪忧。
之后,妈妈去其他医院问诊,专家们一致认为妈妈的冠心病不像冠心病的症状,但也说不出所以然来。除了调整冠心病药物,建议去别的科看看以外,也没有别的办法。国庆节妈妈从北京回到湖南不久,就接到大舅因心梗去世的消息,几年前二舅也是在同一天因为同一种病去世的。这对妈妈好像是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她的心理压力达到顶峰,身体状况越发不好,一连几日几乎没有睡过整觉。
病急乱投医的我们,在一个弟兄那里买了一种调理药,喝了几天后没想到妈妈的所有症状都消失了。正当我们感恩地打算再买一些巩固疗效时,妈妈因为牙髓炎发作吃了一些消炎药,结果之前所有的症状全都回来了,同时还加上胃痛和每晚不定时的心绞疼。此时妈妈的精神几近崩溃,言语之间随时流露出对生命的绝望、不甘与愤怒。
爸爸那边,因为家里有教会的聚会,妈妈的身体状况和情绪带给他很大压力。身体上他仍处在血吸虫病治疗的调整期间,状态也不比妈妈好多少。本来希望爸爸能照顾和安慰一下妈妈,但电话一接通,他在那边也净说一些活着没意义之类的话。
我的心如同绑了个炸弹,偏偏那段时间孩子和公婆也都轮流感冒,我的情绪已经接近临界点。每天我都打电话以各种理由和妈妈聊天,一旦早上没有看到妈妈在群里或是朋友圈发东西就很紧张,想着妈妈是不是更严重了。这时,我只能从圣经中寻找安慰,在祷告中宣泄情绪。
我相信神若不允许,我们的一根头发都不会少。祂说压伤的芦苇,祂从不折断,将残的灯火,祂从不吹灭。我不知道神在什么时候动工,唯有求神赐平安的心,因为我知道这样的至暗时刻必要过去,我能做的只有紧紧抓住神。
心病还需心药
一天晚上,孩子感冒还没好,又闹了一夜脾气。一晚上没合眼的我,第二天小心翼翼地问妈妈昨晚情况怎么样。她说昨天晚上又心绞疼了,感觉都快要过去了,也没办法开口祷告,只能心里默祷,然后用双手对胸部又锤又打,最后终于挨过去了。但后来怎么也睡不着,便在微信的小程序上听了一个讲道。
她感觉那个讲道就像为她量身定制的,心一下子被开了,意识到之前许多事都是自己的问题,是她太过计较、敏感、要强,活得又累又苦,还常生气,将家人的爱理解为嫌弃,受不了别人不按自己想要的方式……她说听完道以后,感觉头顶的乌云和大山被挪开了,整个人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她主动向我爸承认这些年的错,她如何如何不对,如何如何不该,一件件一桩桩说了很多很多,而在一旁的父亲听着听着,就泪流满面。
第二天,爸爸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竟然懂得关心起妈妈来了。关心她的饮食、她的病,甚至还和我妈一起祷告,让她多休息好好养病。当妈妈告诉我这一切时,我几乎都不敢相信耳朵,我一直祷告却从来都不敢想象的事情,就这样真实的发生了。
神竟然如此爱他们。我的父亲终于得到了一个道歉,而母亲终于得到了那份丈夫的爱,而我得到了上帝对我祷告的回应,以及父母生命被翻转的安慰。一切担心一扫而空,恐惧被喜乐代替。挂了电话后,我几乎是一路跳着回家的,恨不得抓住路上的每一个人分享这奇妙的见证。
更奇妙的事情还在后面。爸爸去长沙打工的当天上午,妈妈重新挂了号,我们也在祷告中把医生交在神的手中。结果大大超出意料。医生不但明确说妈妈的病其实是心脏神经官能症,并不是真正的心脏病,还很直接地指出妈妈平时应该是爱生气、心胸狭窄、喜欢计较,什么事都只能依着自己的心意来,“你这病啊都是自己讨来的”。
以前这种话肯定会引起妈妈的激烈反驳,但因着就诊之前神已经光照了她,妈妈微笑着表示认同。医生让她要常常喜乐不要忧虑,服药期间不要生气,病情很快就会好转。我哥站在旁边听完医嘱,对医生赞不绝口,可我看到的分明就是神站在旁边医治了妈妈。至此,妈妈的心绞疼再没发作过,整个人的精气神完全被翻转。
我们这个家里的每个人,从此都不再对婚姻抱有恐惧,因祂的作为实在奇妙。
片尾曲:盛晓玫《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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