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所见,当我陪伴他们走向死亡

亲眼所见,当我陪伴他们走向死亡

导读:我曾陪伴许多临终病人,亲身经历帮助我看清:人不是独自活着,而是无时不在善恶势力的争战中,尤其濒死之际。我们花了许多无谓的时间一心一意惧怕死亡或者逃避它,其实死亡并非人生的终结,我们和另一个国度其实紧密相联,这真是超越了理性的范畴。爱到深处,生死无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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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约翰·欧诺(Johann Christoph Arnold)

播音|凌志  后期|J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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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一生坎坷,数次身患重病,濒临死亡边缘,可是每次都奇迹般康复起来。妈妈比他年长四岁,总是活力充沛,几乎不曾生过病。我们几个孩子总以为爸爸一定会比妈妈先离世,可神有祂的计划。

医生告知我们母亲的病情的那天,爸妈都流下了眼泪,我们也哭了起来。然后他们相互凝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他们眼中流露的挚爱。然后他们转头说:“从今天起,我们要珍惜每一个时刻,抓紧任何一个机会,对兄弟姐妹、对孩子、对我们的访客,表达我们的爱。”妈妈告诉我们要完全信靠上帝的智慧与带领。那真是一个令人心碎,却又感人至深的时刻。

几个月之后,我们教会三位年长的会友,两个星期之内相继去世。这三位长者与我父母关系十分密切,因此,他们的去世让妈妈很伤心。随着每一位的过世,妈妈也变得越来越衰弱。仅仅几天后,与妈妈相识近五十年之久的朵拉也去世了。我带着父母去瞻仰她的遗容,妈妈以令人难忘的温柔神情看着朵拉。虽然她无法参加葬礼,但是当朵拉的送葬队伍经过我家门前时,妈妈还是勉强起床,颤抖地站在门边,默悼致意。

教会的孩子们经常会来探望妈妈,他们都相信她会康复起来。这对妈妈的影响十分明显,每当孩子们来访,她就格外平静,并且洋溢着喜乐。她常会叹息着说:“那些孩子,那些孩子啊!”他们多次聚在一起为她的复原迫切祷告,虽然她毫不知情。妈妈去世在确诊五个月之后。她的死对父亲是个沉重的打击,他再也无法恢复从前的样子。爸妈结婚四十多年,一辈子服事神,无论在南美宣教还是回到美国牧会,他们彼此相依相伴、互相提醒。如今爸爸落单了。

接下来的两年里,爸爸的身体每况愈下。他还是每天研读圣经,并且尽可能主持崇拜仪式。他经常谈到上帝对万物最终的心意,总是说:“上帝的国度才是最重要的。我们每个人都是那么渺小,那么软弱;但是,却又是上帝慈爱的出口,足以影响这个世界。这是我活着的目的,也值得我奉献一生。”直到临终前,他都是抱持这样的心态。

爸爸去世前的几星期,已经无法说话了。但是坐在他的身旁,仍然给予我莫大的激励。我能感受到上帝的同在,这也为他带来深刻的平安。爸爸在一个夏日清晨过世,身为他的独子,我为他阖上双眼,内心备感殊荣。

无时不在争战中

并非每个人都能安详离世;这无关个人的性格。事实上,平安并不是像一般人所想的那样,只要借着“调适”情绪就唾手可得。舒解情绪不能克服心中的恐惧。

在三十多年的教牧辅导中,我多次陪伴临终的病患。根据我的经验,恐惧与灵魂“刚硬”的程度有关。自知软弱的人,愿意承认自己的限制,也愿意寻求帮助,因此心灵能够得到慰藉。相反,总是独立自主、自认很强的人,觉得承认软弱就等于承认失败,因此拒绝面对死亡,他就会心生恐惧。突然间,他发现先前的自主能力其实只是幻觉,他终于了解,就连最坚强的人在面临死亡时也同样无助。

安朵妮塔的祖母有极强的支配欲,以铁腕掌控家中一切事务,对什么都有意见,从食物、衣服、时间安排、职业、到孩子择偶的对象,以及为孩子取名,只要她不同意,她就坚持反对。但是,当死亡临近时,她竟无法控制自己的恐惧。看到有人这样害怕死亡,真是吓人。

家人的出现对她毫无帮助,她也视若无睹。恐惧使得她越发憔悴,慌乱的双眼目光涣散。祖母已经失去了内心的平静,死得极不安宁。每晚临睡前,她都看到妖魔鬼怪藏在她的卧室里,这些怪物也从窗外涌进涌出,令她尖叫不止。安朵妮塔的描述并不优美,却给了我们一个洞见:我们不是独自活着,而是无时不在两个互相对峙的善恶势力的争战当中,尤其是临终之时。

桃丽是我母亲的至友,也是我们的邻居。数十年以来她常常受到属灵争战的折磨,在垂死之际更是如此。大多数人所认识的她,充满欢乐并且乐于助人,各样难事都愿意做。然而,桃丽的内心深处却充满胆怯与焦虑。她经常失眠,为任何衰老的迹象感到忧虑,更恐惧自己有朝一日身患重病。所幸她一心想帮助他人,这些都促使她活下去,也遏止了可能造成精神崩溃的恐惧。

桃丽身患癌症后,勇敢与癌症抗争了六年。当癌症复发时,她处于极度痛苦之中。我们一起研读圣经中有关死亡与复活的经文,搜寻所有可以坚固她的经节。我提醒她,多年以来,她一直以爱心服事,神一定会保守她的。但一切似乎都于事无补。桃丽在世的最后两星期,肉体与灵性都经历极大的争战,仿佛被黑暗的势力掳获。

我的妻子和女儿每天去照料她,伴随她度过漫长的心理煎熬。有一次,她呼喊着说,有一些邪恶的东西进了房间。她使尽微弱的力气,把枕头丢向那个东西,大吼着:“走开!黑影!”在那些时刻,我们在她周围的人就会围着她的床,唱赞美诗或祷告。

有一次,桃丽经历了一个特别惶恐的夜晚,可是次日,她内心的恐惧突然烟消云散了。她说:“我要单单倚靠上帝。”她充满喜悦之情,满心期待神前来迎接她的时刻,并且知道那个重大时刻即将临到。她说:“今天有一个惊喜的消息:天国将要降临!当上帝来临时,我会跑下楼梯,到外头欢迎祂!”同一天下午,她呼叫着说:“我已经不再疼痛,感觉好多了!谢谢你,上帝!”过了一会儿,她带着微笑说:“上帝今晚要带我回天家。”

傍晚,她和我们一一拥抱告别。整晚都非常安详,凌晨她永远离世归主。经过那么漫长的争战,她的离世就像一场胜利。她知道被冷酷的恐惧袭击是什么滋味,但她坚信上帝远远大过她的焦虑,而且祂绝不会弃她于不顾。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桃丽非常平静,因为如同第一世纪的基督徒所言,这世界只是横跨现世与天国的一座桥梁,跨过去,不要在那里建造你的家园。

实不多见的告别

艾迪是那种南方口音很重的单身汉,亲切大方,还养了一屋子的金丝雀。多年来,艾迪一直为退化性心脏病所苦。随着年岁渐增,他越来越觉得自己随时都可以“走”了。艾迪曾告诉照顾他的护士,他期待着与上帝见面:“那一定是非常壮观的,可能还挺吓人呢!但上帝和我是认识了,对我荒唐的过去,祂了若指掌,而且,祂也清楚我的歉疚。”

但艾迪决不是那种宗教兮兮的人。他的公寓里经常挤满了青少年,大伙谈天说地。乡村音乐是他的最爱。葛雷是这些年轻人里的一个,他说艾迪曾表示自己的葬礼应该愉快而有趣,棺木抬往墓园途中最好撞倒几棵树,作为棺木的品质保证。

有一天,艾迪约我到他的公寓去,告诉我几件让他颇为困扰的事情,他需要一吐为快。我听完,提醒他上帝饶恕的确据。他拥抱我说,这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现在我可以欢然面对永恒了。”几天之后,艾迪安详地走了,口袋里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现在大约傍晚七点半。我坐在这里,准备吃晚餐。突然间,一阵前所未有的强烈忧伤袭来,我为自己曾经冒犯上帝的种种罪行深感哀恸。也许面对永恒的时刻到了,我想让大家知道这件事——艾迪。”

我主持艾迪的追思礼拜,不少人起身讲述艾迪对他们的影响,老老少少不一而足。他们一致见证,因着艾迪的诚恳,以及他说话从不用宗教术语,他的信仰深深地打动和影响了他们。

赫尔曼是我父亲的小弟。他身材瘦长,做过农夫、老师、传道人。57岁时,他诊断罹患肺癌。接下来的四个月内,他需要一直吸氧。有时赫尔曼的病情十分恶劣。有一天早晨,经过一夜的挣扎后,赫尔曼告诉我:“在生与死之间苟延残喘,真是要命。”他常常提到永恒的事,臆测那会是怎样的光景。我现在回顾起来,仿佛叔叔的癌症迫使他重新省察自己的一生,他清晰地察觉出自满的陷阱,同时又恢复年轻时期的热忱。他急于与周遭的人分享他的领悟,还不断激励大家重给对上帝那份“起初的爱心”。

圣诞节前那个周日的清晨,突然,赫尔曼拿掉氧气面罩,他的脸上焕发着喜乐与安详的神情。我们意识到他的生命已近终了,父亲和我赶过来站在旁边。几分钟后,赫尔曼伸出两手紧握着妻子的双手,注视她许久,眼中充满了不舍的爱意。他就这样走了。父亲后来回忆说:“赫尔曼脸上闪耀着得胜的荣光,我相信那乃是顺服上帝旨意的喜悦之情。他知道上帝所安排的时辰已来临。”

雅比斯是我父母在英国结识的老朋友。九十二岁的他临死前满心喜悦。父亲告诉我,这位白胡子的长辈并不担忧自身的安危;他更关心神国的事。雅比斯习惯坐在椅子上,眺望窗外那片成熟的庄稼;他常提到上帝将来的丰收。每一天,他都期盼上帝国度的降临。像雅比斯这样的临终病患实不多见。他们从世上的忧虑中脱身而出,并且拥有深刻的异象,因此得享平安。

存在另一种医治?

我的另一个叔叔哈定在德国读书时认识了妻子依荻,他们婚后居住在阿尔卑斯山上的一个小社区赛勒。叔叔和婶婶都具有诗人般的气质,对历史与文学也有共同的兴趣。在得知依荻怀孕的消息之后,这个小家庭更是幸福满溢。

可惜好景不常。婴儿出生没几天,婶婶依荻得了产褥热,当年这还是不治之症。感染很快进入血液,依荻的体温升高,脉搏加快,整个人都浮肿起来,病况不断恶化,濒临死亡边缘。

我的祖父当时和他们住在一起。他召集了赛勒的居民,带领他们一起为儿媳依荻祷告。他按手在依荻的头上,恳求上帝按照自己的旨意医治她。依荻竟然逐渐康复起来,医生一度宣布她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过了不久,依荻又开始发烧,病情时好时坏。

就在此时,祖父察觉出一件他从未注意到的事情:依获的精神状况似乎和她的健康状况相互影响,而两者又随着围绕在她身旁的亲友状态而定。在亲友们沮丧或悲戚的时候,依荻明显就衰弱;若是他们充满喜乐与决心,依荻的体力也恢复起来。她的身体仿佛成了周围亲友喜怒哀乐的测温计。

赛勒的民众深感震撼,他们祷告得更迫切。但是,他们祷告的目标不再仅仅是依荻的痊愈,而是小镇全体居民的痊愈——他们央求上帝打开大家的心眼,让他们能够了解依荻病况的属灵含义。他们恳求上帝挪开任何阻挡祂旨意成就的障碍,包括他们个人的计划与偏见,好让上帝能够完全医治大家的肉体与心灵。

祖父告诉大家:“圣灵的运行与魔术有天壤之别。只有在人愿意卸下医治者的角色时,圣灵的工作才能奏效。圣灵具有医治的能力,可是人必须放下成见以及把持权力的欲望。那时,圣灵就能医病赶鬼甚至战胜死亡。”依荻的身体就是在这样的情势下得到痊愈。

那时,我的双亲也住在赛勒。多年以后,回忆起这件事,他们的看法是:这是一场范围更为广大的属灵争战的一部分,是生命与死亡的战争。正因如此,依荻不只是为自己而战,也不只为家人而战。依荻当然想要活下去,但是她同时觉得这场战争的得胜远远超过她自身的存活。当众人同心合一为共同的目标祷告时,所发出的力量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见证。

圣经中的确提到祷告与医治的关联和祷告蒙垂听的应许。对于那些经历医治或是目睹他人得医治的人,耶稣的话更成为不可抹灭的事实。但那些毫无经历的人可能会感到困惑:为什么那么迫切地为自己的亲人得医治祷告却无效,亲人还是死了?为什么一个似乎痊愈的人,后来还是死了?依荻的情况与此类似,在她与死亡擦身而过八年之后,死于盲肠破裂。

对此我没有答案,只能提供一些想法。首先,若是你对神迹奇事寄予厚望,你肯定要失望。乐观的态度是一剂强而有效的药膏,却无法改变上帝的属性与旨意。没错,只要我们有信心,奇迹确实会发生。但若是对奇迹紧抓不放,就“容易将奇迹定位为我们盼望的根基,进而失去信心的确据。”

其次,无论我们的祷告是否有明显的果效,我们还是应该转眼仰望上帝,相信祂必垂听。同时要切记,若是我们能在祷告中保持宁静,让上帝自己说话,可能比习惯性地向祂倾倒我们的问题与渴望更能明了上帝的心意。最后,我们必须了解,上帝不一定会按照我们的方式行医治的大能,我们的问题可能有另一个解决办法。

现代社会的倾向,就是相信科学能为每个疾病找出药方。这种心态值得我们深思。有没有可能,治疗与疾病是一体两面?一个傲慢自私的人,若能在亲身经历不幸之后变得谦卑有爱,那么,他究竟是受到疾病的伤害还是得到了宝贵的医治呢?也许是我们的想法太狭隘了,以至于认为医治只有肉体的层面。也许藉着疾病或苦难,灵性的拓展是我们更值得在意的事。

哲学家祁克果43岁时怀着喜乐的心情面对死亡,他确信这不是终点而是崭新的开始。他的侄儿写到:“我未曾见过灵魂竟能突破肉体的躯壳,绽放出如此的光芒……叔叔的双手握住我的手,他的那双手是那样柔弱细小、苍白而透明。他说‘谢谢你来,珍重再见了’,脸上却带着奇异的荣光,那是崇高而幸福的光泽,让满室生辉。大家都注意到他闪耀而充满爱意的双眸,从他的眼中不但看到哀愁消散,还有清晰透澈的心灵与盈盈的笑意。我平生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离世。”

再多爱一点

我曾见过无数垂死的病人,在他们临终的时刻,确实能感觉到另一个国度的存在——无论你称之为永恒或天堂。许多安宁病房的护理人员都有相似的经验。

垂死的病患会看见一线明光或是另一个地方。有些人在回顾一生时,对人生的意义了解得更透彻。他们经常能瞥见另一个国度的情景以及在那里等候他们的人。虽然他们常常无法具体描述,却每每惊叹那真是一个平静与美好的境地。他们还提到自己和某些人讲话,这些是我们肉眼看不到的。他们甚至还能说出自己什么时候会离世。

迈特死后,他的妻子依稀能听到仙乐飘飘的声音,仿佛歌声,但更像是一阵急速的响声。很有意思,因为后来我也听到类似的声音。这次经历让我对一切事情重新定位。我们和另一个国度其实是紧密相联的,这真是超越了理性的范畴。虽然我们有自己的计划,每天寻常度日,但那个无形的联系却恒常存在。

我的父母曾经失去一个女儿——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三个月大的艾美。从母亲的日记中,可以看出她是多么痛苦。但日记同时也时常提醒我:爱远比恐惧更有力量,而生命远比死亡坚韧。

母亲写道:“艾美在世的最后几天,我们真是情何以堪,但心中依然有力量,因为基督同在的应许是那样真实。……她的房间洋溢着爱的气氛,这种气氛连结所有的家人。我们轮流看顾宝宝。这对她是一场艰苦的战争,但是宝宝却十分勇敢,实在很难想像她只是个幼小的婴儿。宝宝临终前,久久凝视着我们,目光清晰充满灵气,没有任何受苦的影子。她的双眸充满光采,没有一丝晦暗不明。虽然她无法言语,但眼中却见证天国的荣耀。在这样的目光中,宝宝离开了我们,我将永远记得她那光彩四射的眼眸。”

亲眼目睹一个生命的殒落,确实是震撼人心的体验。然而,死亡并不是人生的终结。我们之所以认为死亡是人生的终结,或许就是因为我们花了许多无谓的时间一心一意惧怕死亡的缘故。就像动物在夜间看到前方驶来的汽车的前灯僵立不动,我们亦被死亡所蒙蔽,以至忽略了死亡之后的永生应许。

朋霍费尔说:“我们探究垂死的时刻,心存忧虑,却忽略死亡本身与战胜它的决心。苏格拉底掌握临终艺术的秘诀,基督却能战胜宇宙最终的敌人——死亡。这两者有如天壤之别。前者属于人性的范畴,后者乃指复活而言。能为天下人间刮起一阵清新纯洁之风的,不在于临终的艺术,而是复活的基督。我们可以这样来回应阿基米德——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动这个世界;这个支点就是复活。倘若有一群人,真的相信基督复活的能力,并且每日靠此力量行事为人,许多事物就会因此而改变。这正是复活生命的意义。”

或许有人认为这未免太深奥,其实做起来很简单。这意味着我们不再为自己而活,而是为他人而活。选择慷慨,摒弃贪婪;谦卑为怀,不再争权夺利。最后,要每天舍己,将自我的私欲一并钉在十字架上。除非我们实践爱的生活,否则就无法坦然面对死亡。当我们咽下最后一口气,灵魂与上帝相遇时,我深信祂并不在意我们成就的大小,只在乎我们的爱心是否丰沛。正如十架约翰所说,“在生命的夜幕低垂之际,上帝将依你爱心的多寡施行审判。”

我的姨婆死于结核病。弥留时,一位朋友问她最后的心愿是什么,她回答:“再多爱一点啊。”如果我们能够实践爱的生活,面对死亡时心中自然就满有平安,我们也不再惧怕。

(本文摘编自《爱者无惧》,约翰·欧诺,雅歌出版社2003年1月,亚马逊网站读者五星TOP好书,内容有删改,大小标题为《境界》所加)

片尾曲:《你的爱长阔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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