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郁郁寡欢,拜托让他去死吧!日本一个暗黑系网站:老公去死.com火了!离婚和诅咒配偶去死没有本质区别,两者都认为婚姻有问题先要把配偶解决掉。有一类人是极差的结婚对象,他们会在婚姻触礁时弃船逃跑。如果他不能被我驯化、控制、改变,那么宁可消灭他。
《境界》独立出品【热点】
文 | 细拉
播音 | 莎莎
日本一个暗黑系的网站令人毛骨悚然,网站名称翻译成中文是:老公去死.com,在首页赫然写着:我希望你马上去死,每天都在期盼——婚后的自己心生厌倦,郁郁寡欢,拜托让他去死吧!世上有这么多优秀的人活不长实在是不公平。这并不是一个恶搞网站。网站的创办者自称“死神”,所有对婚姻不满的女性点击网页上的“捡起笔记”就可以写下对自己丈夫的诅咒。
妻子们向死神求援,求他介入自己不幸的婚姻,不过是以夺去自己丈夫生命的方式来介入。在这些笔记中,许多妻子将对丈夫的抱怨一股脑的倾泻出来。
浏览这些抱怨,果真正如俄罗斯作家托尔斯泰曾说过的一句经典的话,“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十几万使用死亡笔记的妻子们各有各的故事:或者老公无能,或者老公有了外遇,或者和公婆关系不好,或者作为全职妈妈遇到了丧偶式育儿,又或者婚姻平淡没有了爱的感觉……尽管我们惊讶这些日本主妇竟然想到诅咒老公这么奇葩的主意,但这些让妻子心塞的原因对中国家庭来说其实也不陌生。
丈夫死得冤不冤?
在中国的妈妈论坛中,常常能听见和日本妻子相同的感叹。“说句实话,我真的挺想他死掉,我可能心里还会偷乐,”一位孩子刚刚两岁的宝妈写道。懒惰、没钱、妈宝男、外遇、无能、不体贴,是很多妻子共同的抱怨,而夫妻之间的矛盾往往在孩子出生以后由于丈夫在育儿方面较低的参与度而彻底白热化。“希望丈夫死掉”不仅是中日很多妻子的心愿,也是中外文学中一个非常重要的主题。
古希腊悲剧作家就塑造了一个经典的杀夫女性克吕泰墨斯特拉:丈夫阿伽门农出兵特洛伊,为了平息海上的风浪,阿伽门农将自己的女儿像“一只小羊羔举起来按在祭坛上”,亲手杀死了她。当阿伽门农凯旋而归,克吕泰墨斯特拉佯装欢迎,诱骗丈夫走上紫花毡,向宙斯祈祷以后公开将自己的丈夫杀害。克吕泰墨斯特拉有罪吗?城邦长老将她驱逐,但她为自己辩护说悲剧的始作俑者是自己的丈夫,他杀害了自己最亲爱的女儿,侮辱了自己的妻子,又与一个姘妇同床,因此老公死有余辜。如果我们象征性地理解阿伽门农杀献女儿的行为,将它视作丈夫推卸育儿的责任,或者因为工作而对孩子冷漠的话,就会发现几千年来婚姻的矛盾似曾相识。如果阿伽门农是将女儿献祭给希腊神明的话,今天很多丈夫可能是为了手机、游戏或者工作牺牲了自己的孩子。
一位宝妈抱怨不带孩子的老公时说:“带小孩的时候就往床上一躺,开始玩手机……前几天我换床单被套,要他看一下小孩,他躺沙发玩手机,只要他保证孩子不哭就行了。我不要求他逗他玩,结果我在楼上发现孩子一直在哭,我跑下来看,我儿子一个人站楼梯口那里在哭,人家玩手机玩的不亦乐乎。我还是好声好气的说,你看一下儿子啦!我把床铺了就来,等下孩子要睡的。他不理我,也没动。我就抱着儿子去楼上,我铺床,儿子站床边哭,他一上来就给孩子两脚,吼着说整天哭,烦不烦。”当然,尽管老公常常不够给力,但婚姻不幸的锅完全让老公背也不够客观。我好奇地搜索了一下“老婆去死”,虽然结果不如“老公去死”那么夸张,但也不是没有。
在真实的婚姻中,抱怨往往是相互的,罪责也常常不是单方面的。我所认识的一些夫妻,妻子埋怨丈夫在照顾孩子方面袖手旁观,结果让妻子疲惫不堪。当我找丈夫了解情况时,又听到丈夫埋怨妻子的完美主义,无论他做什么都是差评,似乎永远也达到满足妻子的标准,索性就不做了。一位妻子的感受也很有代表性。
一天晚上,她心里忽然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我想躲到床底下,或者说得更清楚,我想消失。不是想自杀,只是想不存在。”这时,她看到了躺在自己身边熟睡的丈夫,“我这么沮丧,而他就躺在那里睡觉。我最希望的就是丈夫能关心我,让我有被爱、被安慰的感觉;但现在我只觉得孤单,我不是觉得他抛弃了我,但他却没有注意到我正处在剧烈的混乱中。”妻子的情绪正汹涌澎湃,而丈夫却睡得像个婴孩。
假如接下来妻子拽起丈夫大吵一架,丈夫肯定一脸无辜,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妻子却满面怒容。但对妻子来说,丈夫最大的错正是他什么都没做。对于婚姻中大多数的矛盾,似乎很难判断谁该消失。换一个人是否就会好一点?婚姻的真相不就是这样嘛,如同一本谈论夫妻关系的小册子里提到的:“婚姻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惊叹和风险,难以理解的神秘和惊奇,独特的喜悦和忧伤;婚姻生活,可能此一时风平浪静,彼一时却怒涛万丈。活在这个不完全又堕落的世界里,我们每天都极有可能要面对罪恶、亏损以及失望。身为亚当和夏娃的后裔,我们的婚姻是在伊甸园外的。”
不能改变他,宁可消灭他?
在伊甸园内,亚当看见夏娃就唱起歌来,说:“这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在伊甸园外,亚当指责夏娃这个女人是他一切不幸的根源。在伊甸园内,亚当、夏娃可以互相欣赏;而在伊甸园外,他们开始为对方感到羞耻。在伊甸园内,亚当、夏娃以对方为中心,而在伊甸园外,整个世界的中心是他们自己。
而随着婚姻离伊甸园越来越远,今天的夫妻开始彼此咒诅和消灭。韩裔瑞士籍哲学家韩炳哲在《爱欲之死》一书中希望为当今社会的“爱无能”寻找根源。他并不认为今天感情的危机是因为选择过多,恰恰是因为人们只选择自我。“我们生活在一个越来越自恋的社会。整个世界只是‘自我’的倒影。
在任何时空中能被一再感知的只有‘自我’,在到处都是‘自我’的深渊中漂流,直到溺亡。”但事实上,爱和“自我”是矛盾的,我们越爱自己,就越无法忍受对方不合乎自己的心意,也就越是希望将对方削头去尾以满足自己的标准,但配偶不是任我们摆弄的物件。在那些希望老公或老婆去死的声音,其实最大声地喊出了许多婚姻中人可能都曾暗涌在心头的念头:如果不能改变对方,那么宁可消灭对方。
法国存在主义哲学家萨特说过,“他人即地狱” ,这句话是很多不幸婚姻的写照。不过,在我们将他人视作地狱之前,一定首先将自己视作了上帝。美国心理咨询师韦蕾莉认为,我们活在一个“自我优先世界”(Me-First World),“这世界应许我们,只要我们找到自我、成就自我、爱自己并以自己为满足,我们就会幸福快乐。
我们在本质上自然地倾向于相信‘我们是一切中心’的谎言。”她毫不讳言地说,若人们成年以后仍相信这个谎言,“这些人是极差的结婚对象,他们既自私又控制欲强,没有能力用同理心来对待配偶,无法给出不求回报的爱。有时他们会埋怨:‘我痛恨现实。’为什么?因为他们不愿意面对自己的自私、渺小和缺乏,他们希望自己是神……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会在婚姻触礁时弃船逃跑。”一旦“自我”卷入其中,即使婚姻中两个人目标一致的事情,也会成为争吵的战场。与那些把孩子的教育甩给妈妈的丈夫相比,我自认为是很尽责的父亲,家中反倒是我常常埋怨妻子对儿子的教育参与不足。
一天晚上,我结束在小组的服事回家后,发现儿子已经睡了,作业却没检查。我顾不得体谅妻子的劳累,把她数落了一遍,主要内容就是大力渲染我在服事之外还要操心孩子的学习是多么辛苦。一场热战似乎不可避免,我等着妻子针锋相对地把自己对家庭的贡献罗列一遍。结果听到她说:“你说的理由充分合理。”
孩子的作业是件小事,大可平静沟通,但当“自我”作祟,我还想凸显自己在家庭中的重要,抚慰自己的付出不被重视的自怜。“自我”使冲突扩大化。但当妻子选择不用她的“自我”与我的“自我”对撞的时候,就避免了一场即将爆发的争吵。而当我的“自我”泄了气之后,才开始欣赏妻子很有智慧的态度。
爱的权力体现在“失权”上
韩炳哲说,“爱的对象实际上是他者,是个体在‘自我’的王国里无法征服的疆土。”他的意思是,爱之所以是爱,正在于对方是无法被我们征服和驯化的;或者说,只有我们允许对方在不被我们驯化的情况下仍然与我们一起生活,才是真正的爱。爱的权力体现在“失权”上,“我不再维护自己的地位,而是在他者中、为他者失去了自我……‘爱情中的双方必须首先从自我中走出来,走进对方,让自我在对方中死去才能重生。’
类似的悖论在《圣经》中无处不在:保全生命必先丧掉生命,丧掉生命必得着生命……《圣经》一方面说丈夫是妻子的头,另一方面却说头的权利体现在舍己——或者用韩炳哲的话就是——失权上。《圣经》对夫妻关系的告诫并非:你们作妻子的,要改变你们的丈夫合乎你的心意;你们作丈夫的,要塑造你的妻子达到你的标准。
相反,《圣经》对夫妻关系最大的劝勉是夫妻双方为彼此舍己。在夫妻为彼此舍己的背后,更重要的真理是耶稣为世人牺牲的榜样。基督将自己比喻为新郎,祂来到新娘,也就是祂的百姓身边。《圣经》最经常用来责备上帝百姓的词汇之一就是“淫妇”:人类本应该向上帝忠诚,爱上帝超过一切,但人却往往心有旁骛。不过,基督这位新郎来到被称为“淫妇”的百姓面前时,祂并不是咒诅新娘去死、要消灭新娘,相反,祂是为了新娘去死。
基督用祂的死亡作为新娘的聘金。藉此,基督和祂的百姓建立起一个绝不能被拆毁的婚姻关系。美国牧师约翰·派博说:“基督绝不离弃祂的妻子,绝不。婚姻是基督和教会之约的彰显,婚姻的终极意义在于彰显基督对约的信实。”麦肯金牧师和妻子的故事或许是对此的最佳注脚,也是对今天我们这个动辄就要离婚,甚至诅咒配偶去死的文化的一剂解药。当妻子罹患阿兹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症)时,麦肯金牧师正处于事业的黄金时期,他没有为了守住工作将妻子送进养老院,相反他宣布辞职,全时间陪伴自己的妻子。
在《守住一生的承诺》一书中,麦肯金牧师写道:我将受监禁(照料阿兹海默症的妻子)转变为愉快的释放,让我更完全地去爱,超过我以往对爱的了解。我们发现环境用以限制人的锁链,并不是折磨人的刑具,而是让我们更紧密相守的连结。但还有更大的释放,是和神的爱有关。从没有人像茉莉(Muriel)那样需要我,也未曾有人像她那样全心回应我付出的心力。这是在人类的层面中,我所经历最接近我与神之理想关系的境界。
神永不止息的爱持续地倾注给无助的我。当然,是祂安排了这份关系,好从我身上引发出一种爱,如同茉莉对她的丈夫的爱和感激。她永不餍足地——几乎是要搏命地——渴求跟我在一起,她沉静地深信我照料她的能力与想望,这是一面镜子,映照出我对神理当如此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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