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2009年的秋风很凉,在我记忆中很深刻。这是我信主后的第七年,也是我在信仰里度过的又一个幽谷。事业徘徊不前,感情没有着落,生活拮据,身边还带着舅舅家一个孩子要照顾。每天都是努力为了一箪食一瓢饮而奔波着,初信主时的热情和冲劲好像也变淡了许多,一切都那么艰难,那么不清晰。
《境界》独立出品【境界如歌】
文| 小安
歌曲开头唱到“有些凄迷”,的确是这样。而内心的问题呢,则是各种复杂情况和重压之下的抑郁。那段时间我常常跑西苑中医院去看心理医生,其实就是花几百块钱跟医生聊一会儿。医生给我开了两种药,百忧解和黛力新。带有许多镇静剂量的药物常常让自己头脑发木,有时出门坐车都要弄错方向。
记得当时有位朋友希望能帮助我贴补生活,就给我介绍了一位外国学生Ellie。这是我第一次上门授课,而且需要全程讲英文,心中有许多不安,第一次去的时候在人家门口纠结了十几分钟才鼓起勇气敲门,前几次课上得也是不知所措。
但Ellie的家庭是神赐给我的一个祝福,她的妈妈很尊重我,Ellie也是个有教养的小女孩,这让我越来越放松自己。我和这个家庭相处很愉快,孩子妈妈在一个外国人聚集的社区网站上介绍我的音乐教学,给我很好的评价,让我又招到了好几个学生。
一年多以后,Ellie就随父母回美国了。没想到又过了一年,她们再次回到北京,她妈妈再一次联络我继续请我授课。我的生活已经走出09年的凄迷和忧郁,而且也结婚建立了自己的家庭。他们全家再次离开中国的时候,我开车送她们一家人去机场,心中充满着感激,目送她们远去。
这种喜悦既是源于苦尽甘来的生活,也是对天父的奇妙安排的感恩。祂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并没有忘记我,使用这个还不信主的家庭成为我的帮助,无论是经济上还是精神上,都是鼓励。
那个秋天,我开始给Ellie上课的时候,身边还有另一份宝贵的祝福。和我一起创作这首歌的姚振兴弟兄,他的英语很棒!当时因为情感问题状态也不好,于是我们这难兄难弟便约定要彼此鼓励,共渡难关。每周两次,我上完音乐课就在东直门的银座大厦里跟他聚一聚,一起吃饭。吃完饭我们就找一个角落坐下来,我带他查经,他教我学英语。有了一起学习的同伴,彼此关心,互相鼓励,好像有了点目标,迷茫也有所缓解了。
后来,我和振兴的生活各自有了很多的变化,我蒙召成为传道人,振兴的事业也做得挺不错。上上个月,我们还约在咖啡厅畅谈,我内心深处盼望这位与我共过患难的弟兄能更多亲近神,我盼望他心中所有愁闷都消解于神的恩手之中,因为我们过去共同感受过的那些无力与困惑,唯有真正开始认识神之后,才能获取源源不断的智慧和力量。
我没有学过作曲,不会天马行空光凭想象的创作,我写的歌都是发生在自己和身边人身上真实的经历。所谓故事,当我成为基督徒后,也可以说是上帝与我同行的记录仪,痛苦、沮丧有多少,恩典和怜悯也有多少。这首《祈祷的心》是我作词,老朋友大海作曲。
我们俩刚认识的时候都住在北京的地下室,也常常因为找不到地方唱歌,连饭都吃不起。记得一个特别冷的冬天,晚上我们在三里屯的一家酒吧演唱完,客人还送了我们两瓶啤酒,我俩就蹲在路边喝酒写歌,发泄我们心中的苦闷。副歌部分我用假声唱,主要是想真实体现出我自己极其忧伤时的祷告状态,沉重的压力之下,甚至想通过犯罪来寻求暂时的麻痹和解脱。
没有力气了但不停止呼求,因为你知道这种情况只有神能救你,“压伤的芦苇祂不折断,将残的灯火祂不吹灭”,我相信无论我自己在何种状况下,耶稣都会爱我,安慰我。
陪弟弟走过的艰难时光
这首歌是我和张坤一起创作的。张坤是我舅舅的孩子。1976年,唐山大地震我姥姥家只剩下大舅舅和我妈相依为命。当年舅舅才12岁,一夜之间父母双亡,这样的冲击令他无所适从,从此没有任何管束的舅舅慢慢偏离了正轨,后来成了混黑社会的大哥,常常出入警察局、监狱,让我妈妈操碎了心。
有意思的是,我自幼跟舅舅感情很好,尤其是在我父母离婚后,他给了我许多保护和帮助,以他自己的方式,因为他是个有情有义的“江湖中人”。
有这样一位特别的父亲,张坤的幼年生活也是荆棘丛生。后来我舅舅舅妈也离婚了,孩子就更没人管,后来更是被学校开除,在社会上沾染了许多毛病。
2007年,我回家乡探望妈妈,同行还有几位教会弟兄姊妹。在家里看到妈妈为照顾她唯一的弟弟、侄子真是特别辛苦,我心里难受,看不下去了。于是几位弟兄姊妹一起商量,想到把张坤带回北京,找一个主内学校,由我来照顾。这样,妈妈应该轻松一点吧?
于是,从那开始我身边就多了一个不停闯祸的男孩,孑然一身的我开始学着当爸爸。这个孩子让我既心疼又生气。无论我状态好,还是糟糕,他都是神放在我生命中巨大的考验,常常会挑战我忍耐的底线,让我极度疲惫和无奈。的确,他是个典型意义的坏孩子,各种坏习惯都有,但我也知道这并不都是他的错,他自己也是这个家庭背景、成长环境的受害者。
从把张坤带出来,我就没有停止过想要他接触福音,因为我深信唯有耶稣最爱他,唯有耶稣能改变他。一开始他在主内学校就读,老师、同学都成为他的帮助,虽然最后还是被开除;同时我带他去教会,教他各种音乐知识,弹琴、吉他等,他很聪明,在音乐方面也有天赋。也许是这样的环境熏陶,或者是神的爱以我不清楚的方式触动了他,后来他就在我们教会受洗了。记得当牧师在水里按下他的头再起来的那一刻,我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失态,放声嚎啕大哭。
我清楚只要他愿意,神的灵就会住在他里面,引导他,爱他,安慰他,做一切他父母、我妈妈和我都没有能做到的事情。主耶稣能替代我们所有,替代他年幼时本该拥有却缺失的一切。
就在那段美好的时间里,我们合作了这首歌,感谢那些曾收留、帮助过他的人。我要承认,这个音乐中所展现的情感,那个片段直到如今依然真实、温馨无比,这是我和弟弟之间珍贵的回忆。
艺术作品往往为你留下了生命中最宝贵的时光,而真实的生活却不如想象。弟弟并没有一夜翻转,浪子回头,从此判若两人。过去的不良生活的缠累,就好像拉撒路复活时身上的裹尸布,每一根每一条都成为他新生命的捆绑。
他挣扎得很厉害,也做了令我很痛心的错事,让当年的我倍感沮丧,该做的都做了,能帮的不能帮的也都帮了,还没等到他在我身边展现出新生的样式,我就已经没精力再照顾下去,于是把他送回老家。
后来舅舅去世,他自己也出去闯荡,靠着我教他的音乐才能养活自己。2010年,我结婚他也来了,而后便没跟我联络。我依然深深牵挂他,相信他也还尊敬我这个哥哥。只是以后的路,不再是我能够去左右什么的了。唯有盼望那年他在众人面前,在魔鬼面前,在上帝面前接受洗礼时,曾说过的那一句我愿意,不久能真正兑现,能真正低下头降服于这天上地下最爱他的那一位。
旋律响起,代表着一段故事的打开,也代表神的恩典和锻造在展开。现在回想起来,很多场景和感觉都非常清晰,只是抑郁的苦痛无法描述,与弟弟相处的笑与泪无法描述,但神点点滴滴的安慰却是真实、熨帖,伴随着2009年蹒跚独行的我,一步一个脚印,但愿也能温暖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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